洛临真艰难地伸出手,沈眉儿连忙让乳母将七阿哥抱到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充满了爱怜,久久地停留在孩子身上,仿佛少看一眼便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过了许久,她才强忍着泪水,转头对沈眉儿说道:
“嫔妾感激惠妃娘娘的恩德,若非娘娘照顾……”
沈眉儿连忙打断她的话,安慰道:
“你现在身子虚,别说这么多话,日子还长着呢。”
敬妃在一旁默默垂泪,洛临真轻轻地摇了摇头:
“嫔妾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不中用了......是不是齐妃要害嫔妾?”
沈眉儿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放心!皇上已经下旨封你为瑞嫔了。一定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的,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小阿哥!”
洛临真拉着七阿哥的稚嫩的小手,舍不得放开:
“皇上说了只要生下阿哥,便能宽恕嫔妾的家人,如此,也不枉嫔妾拼死生下这个孩子。
只是......只是......往后他便没有亲额娘了,嫔妾只能将小阿哥托付给两位娘娘。”
沈眉儿心中难受的紧,但不得不劝着:
“敬妃姐姐是值得托付之人。”
洛临真点了点头,这才从孩子身上收回留恋的目光,淡淡说着:
“劳烦娘娘请皇上进来,嫔妾有话想和皇上说。”
她的声音更低,似在呢喃一般。
而后敬妃和沈眉儿两人出了内室,和皇上恳切地说明了殿中之事。
雍正默默起身,独自一人进去,统共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不知两人在里边说了些什么。
不过等到皇帝走出来后,神色大有触动。
他沉默了许久,才伤感万分的说:
“瑞嫔殁了......”
沈眉儿痛心疾首,自责对齐妃疏于防备,悲愤一时难以抑制:
“瑞嫔生产之祸,实乃人为之灾,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瑞嫔一个公道。”
雍正面色冷峻,眼神如寒冰般扫视四周,声音低沉而有力:
“传齐妃来见!”
然而,当苏培盛匆匆赶往长春宫时,却见齐妃已在寝殿内自缢身亡了。
她那双精致的镂空雕花嵌珐琅翡翠金护甲之下,尚且残留着没有完全化去的褚色粉末,正是甘遂和莪术的罪证。
无需多言,皇上便已将她定罪为谋害皇嗣、残害嫔妃的罪魁祸首。
事后,敬妃轻声叹息:
“虽说桩桩件件皆指向她,但齐妃又何必如此急于求死?若能向皇上陈情辩解,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沈眉儿心中泛起一丝凉意,幽幽叹道:
“即便皇上肯饶恕她,但是必定要贬黜名位,连三阿哥也不能留在身边抚养。”
她语气一顿,更显沉重:“这样的母亲,只会成为儿子前程的绊脚石。”
敬妃感慨万分:
“齐妃娘家早已衰败,只剩下一个虚名的七等恩骑尉头衔。她为了家族,不得不争强好胜。
可惜三阿哥又不争气。齐妃爱子心切,见皇上对三阿哥管教甚严,便私下里娇纵了些,竟与皇上起了争执,从此失宠。
现在竟落得自缢这种地步,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眉儿紧握着手中的绢帕,缓缓品着茶水,平静地说道:
“究竟如何我们也只是揣测,如今齐妃已殇,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沈眉儿总觉得此事的真相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思来想去,也只能说齐妃身性愚钝又执念慎重。
而且她并非没有摆脱皇后的机会,当初富察仪欣怀着公主的时候,那盘如意糕,沈眉儿已经明确地告知了她皇后的心思。
也是为着叫皇后不能那么轻易地得到三阿哥这个长子。
可到头来,齐妃还是走上了同样的道路,不知道说她糊涂,还是爱子心切,次次都被宜修玩弄股掌之间。
这一次没准又是宜修许诺了她会帮三阿哥登上皇位,才叫她再一次实名制下毒。
她之所以次次被宜修利用,无非是因为总想要三阿哥能够当上太子。在她心里,觉得儿子的皇位比她的命更重要。
就算是畏罪自尽,也要为三阿哥争一个好前程。
齐妃只是觉得当太子、当皇上是一条光明的路,却没看见这条路上的艰险,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如果齐妃能放下这个执念,也就不会被宜修轻易利用和拿捏了。
可惜她到底也没有看透,在争斗不断,尔虞我诈的后宫里,其实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害人成功,自己得不到半分好处,还累得自己失去很多东西,甚至生命,何必呢?
因齐妃自戕,她的丧事办得极为简陋,匆匆下葬后便送入了梓宫。
次日请安之时,雍正也在场。
宜修与皇上谈及齐妃死后的哀荣,雍正却毫不在意,不愿多提齐妃,只冷冷说道:
“齐妃畏罪自杀,不能多加追封,只能按妃礼下葬,也算是朕对她的宽恕了。
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