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太后对汪答应的赞赏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雍正也不由得多看了汪氏几眼。
新一届选秀进来的秀女们个个姿色出众,而汪翠微的美貌也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她本就聪慧过人、才略出众,一直深得雍正的欣赏与器重。
如今她又得太后如此抬举,雍正自然不介意给她更多的恩赏。
“汪答应得皇额娘如此夸奖,确有过人之处 ”
他随即微微点头,说道:
“汪氏进献八珍汤有功,能使太后康顺舒宁,着晋为正六品常在,赐封号‘康’,也好时时在皇额娘跟前走动。”
从正七品答应一跃成为有封号的常在,这份恩宠确实非同小可。
但考虑到康常在照顾太后有功,这份赏赐也算是合情合理。
康常在连忙跪下,声音清冷如初融的雪水般悦耳动听:
“能伺候太后是嫔妾的福分,只要太后不嫌弃嫔妾,就是嫔妾天大的恩典了。”
太后微微一笑,神色端庄而慈祥:
“伺候哀家算得了什么?若是能伺候皇帝开怀,哀家才能真正放心。
当然,若是能再给哀家多添几个孙儿、孙女的话,哀家更是会喜出望外,不药而愈了。”
......
随着冬寒逐渐消散,春意日益盎然,宫中的地暖也悄然收起,天气日渐温暖和煦。
京城的春天,未待新绿铺满大地,便先迎来了一丝风沙带来的干爽气息,仿佛人儿们都化作了那即将绽放的花与叶。
宫女们纷纷换上了春夏时节那或浓或淡的碧绿宫装,为这宫廷增添了几分生机。
在这满宫春色中,嫔妃们更是争奇斗艳,宛如一朵朵娇艳的花朵,身姿柔美,竞相绽放,争做那最娇艳的一朵。
璟常在小产后便有些消沉,绿头牌虽说再次被挂起,但终究与皇上没有往日的欢好了,
反倒是贞贵人及新进的康常在两人,你来我往,相互争宠,好不热闹,让雍正将其他嫔妃都暂且抛诸脑后。
此情此景,真真是应了那句:
“世态炎凉人情薄,万事如风吹烛灭。夫婿本是薄情郎,新人如花美如玉。
合欢花知时令至,鸳鸯鸟亦不独宿。只见新人笑颜开,哪闻旧人伤心哭。”
宫中琐事虽仍由沈眉儿与敬妃名义上掌管,但沈眉儿有孕在身,皇上特许她免了晨昏定省,宫务也大多都交出来了,由敬妃打理。
在层层严密的防护下,永和宫更如同铁桶一般,皇后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于是,宜修转而将精力投入到收拢宫权之上,要求敬妃将宫中事务一宗宗、一件件理起来,每逢旬日便拣些要紧之事向她禀报。
然而,敬妃还需照顾弘昕,已是分身乏术,常常忙得不可开交。
无奈之下,她只得向皇上进言,请求能否提拔几位姐妹共同协助处理宫中琐事。
雍正考虑再三,端妃一向不过问宫中琐事,顺嫔年氏虽协理过六宫,可皇后也不会同意,吉嫔资历尚浅,往日也不在管家上有特别的才能。
思来想去也只有欣嫔可堪一用,便让敬妃带着欣嫔历练一番。
可惜欣嫔资质并不是上佳,所办的几场典礼都未能让雍正皇帝满意,此事也便不了了之。
而月底,沈眉儿收到家中书信,方才得知,钦天监副使季维生曾在父亲手下任职济源郡通判,是年前刚刚调入钦天监的。
沈自山收到女儿的传讯后,立即让京中的人手携重金前去拜访季维生。
方才瞒着钦天监正使,有了这次的天象贺表之事。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只是沈眉儿更悄悄让家中加紧与季维生的关系维护。
想着日后定然有再用的到钦天监的地方,不至于束手无策。
三月的时候,荣宪郡主携爱女阿济尔莫·图娅入京,太后特设盛宴以表欢迎,当日皇帝皇后亦亲临出席。
荣宪郡主乃是宗室之女,和硕格格。
其额娘是世祖从兄简亲王济度之次女,昔年曾养于宫中,受封和硕端敏公主,后嫁于科尔沁达尔汉亲王。
至雍正元年,更是晋位固伦端敏长公主,荣耀一时。
尽管荣宪郡主夫家已不复往日辉煌,但身为皇家宗室之亲,其身份依旧贵重无比。
其女阿济尔莫·图娅,自幼便得尊封多罗格格。
生得一副好模样,鹅蛋粉脸,长方大眼,顾盼间神采飞扬,粉面红唇,身量虽小,却自有一股华贵之气。
图娅身着玉兰紫繁绣银菀花旗装,外披掐金挖云鹅黄缎绣蝶纹袷坎肩。
头戴垒丝石榴密腊笄,配以文珠满池娇金分,扭丝红珊瑚钿花,颈间更挂着雕镂海东青金圆绿松石项链。
整个人犹如春日里一枝娇艳欲滴的碧桃,风姿绰约,言语间更添几分娇俏。
迎着皇上就脆生生地叫了一句表哥。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温和,轻轻抬手示意阿济尔莫·图娅免礼。
皇后坐在一旁,面上挂着得体而温婉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这宫墙之内叫什么表哥表妹的,又能有几分简单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