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深吸一口气,一字字道:
“王爷的死因蹊跷,我不能坐视不理。
他去滇南前曾告诉我,那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大清粮草重地,准噶尔一直虎视眈眈,常有细作潜入。
他的意外,究竟是滇南乱民所为,还是准噶尔奸细的手段,亦或是宫中有人暗中作梗,都尚未可知。
但无论真相如何,凭我一己之力,眼下确实难以报仇雪恨。”
甄嬛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却未察觉到崔槿汐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清澈而又复杂的微笑,随即又隐匿得无影无踪。
崔槿汐的语气转而急切:“
娘子既已下定决心,便不会孤军奋战,奴婢与流朱姑娘定当誓死相随。
只是,娘子心中可有计较?”
崔槿汐的询问,让甄嬛的思路愈发清晰明了:
“我腹中的孩子,虽是遗腹子,但果郡王一脉绝不能在我这里断绝。
这孩子,我定要为他争得一个名分,让他安然成长。
至于我的父母族人,过往我步步退让,只为护他们周全,可如今甄氏不能再继续沉沦!”
甄嬛切齿,没有再说下去。
但崔槿汐已心领神会,低声惊呼:
“娘子若要达成此愿,这世间唯有一人能助娘子……”
“正是。”
甄嬛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剑,缓缓言道,
“王爷曾提及,他在宫中侍疾时,皇上曾在梦中呼唤我的名字。
虽无十足把握,但我必全力以赴。”
我要借皇上之手,用他的权力,为王爷报仇,守护我所珍视之人。”
流朱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条路凶险异常,小姐可曾深思熟虑?”
甄嬛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你以为我还有退路可言?”
心中的悲痛再也难以抑制,又低语道:
“允礼已逝,我孤身一人,还有何可惧?”
崔槿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娘子打算与皇上重修旧好?但此事若仅止于私下相会,或许能暂保周全。
可一旦惊动宫中,引来杀机,我们便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甄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
“回宫!”
这位曾在大清后宫中备受宠爱的妃嫔,也曾一朝沦落成了青灯古佛旁的孤寂身影。
当甄嬛再次因雍正这个名字而在心中筹谋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命运,终究是无法逃离那段旧日时光中的权势斗争与爱恨交织。
而在下定决心重新回宫争宠后,甄嬛开始日日服用滋补气血的药膳,又寻来了往日温实初为她所制的神仙玉女粉。
以修复和巩固自己那依旧姣好的容颜。
雍正向来爱美色,而这张脸,也将成为甄嬛用以谋划未来的重要资本。
崔槿汐唇边的笑意渐渐漾开,越来越深:
“苏培盛在宫外藏有一处别苑,奴婢知道在哪里,亦有把握将其引出相见。”
夜幕低垂,亥时已过,苏培盛如约而至。
他一见甄嬛,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奴才给娘娘请安。”
甄嬛轻轻抬手示意他起身,又吩咐崔槿汐上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
“我早已不再是宫中那高高在上的莞嫔娘娘了,苏公公如此称呼,岂不是在打趣我?”
苏培盛默默接过茶杯,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崔槿汐的面庞,恍若无事一般,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胸有成竹地说道:
“奴才如此称呼娘娘,自然有奴才的道理。
今日见娘娘虽身居禅房,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奴才斗胆提前恭贺娘娘,心愿必将达成。”
数日之后,苏培盛以天象祝祷之事,建议皇帝前往甘露寺祈福。
抵达甘露寺后,他又看似不经意地提及甄嬛因病独居凌云峰,巧妙引导雍正前去探望。
于是,便有了那场精心策划的偶遇。
甄嬛一袭素衣,正虔诚地跪在佛前为皇帝和胧月祈福。
她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
唯有这一次,她必须让皇帝对她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长久以来积压的忧郁与难以言说的悲痛,化作了她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倒进雍正的怀抱,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四郎、四郎,我等你等得好苦!”
一别四年,再次重逢。
在甄嬛的柔情似水、婉转承欢下,两人在大清圣寺佛祖的座前,再度缠绵悱恻,水乳交融,仿佛回到了那段春意盎然的时光。
所有的岁月静好,此刻都化作了虚无。
任凭花开花落,凌云峰顶,一树桃花悄然绚烂绽放。
一番云雨过后,雍正神色温柔,轻抚着她的鬓发,沉声说道:
“嬛嬛,甘露寺四年,你变得更加成熟温婉,少了些当年的任性。”
甄嬛沉默片刻:“四郎,当年我并非有意冲撞先皇后。”
雍正的目光瞬间柔和了几分,宛如破冰的春水,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满心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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