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沈眉儿总算是把宜修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引开,转到三阿哥的封王开府的诸多琐事之上了。
不然还不知道会搞出别的什么新花样。
她对皇后的手段可是十分拜服的,若是这些技俩谋算用在官场之上,没准能成为一代名臣谋士。
然后没想象到的是,自己这边刚刚安生一些,她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一日静和在殿中抱着沈眉儿的双手,奶声奶气地问道:
“额娘,女儿除了去皇玛嬷宫中,是不是还要每日去给景仁宫请安啊?”
沈眉儿心中诧异,她自从生下静和,荣升贵妃以后,一双儿女的身份更是水涨船高,母凭子贵,子亦凭母贵。
除了太后和皇上处以外,沈眉儿从来不会让两个孩子去景仁宫中。
她才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整日对着皇后去行跪拜之礼。
别说孩子了,就连她自己如今去景仁宫都是凭着心意,若无大事,她一向也是不用去问安的。
也不知静和是从何处听得的话,转述到自己面前。
一边的弘暄也是脸色微变,他平日里除了学业以外,一向是陪在妹妹身边的,竟不知道妹妹何时听了这等言语,看来他还是对妹妹太疏忽了。
沈眉儿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静和的小手,温柔地将她抱起,轻声问道:
“静和为什么这么问?是谁告诉你的呀?”
静和奶声奶气地回答:
“女儿今天去向皇阿玛请安,皇阿玛身边的苏培盛公公问女儿近日是否去景仁宫请安。
还说皇后是所有阿哥公主之母,女儿应该孝顺尊敬皇后。”
沈眉儿闻言,目光转向身后的弘暄。
弘暄早已收起脸上一贯的平和,对着她微微摇头,表示苏培盛并未对他提及此事。
沈眉儿眼神微闪,苏培盛这是嫌自己命长吗?
竟然敢管到自己永和宫的头上。
她迅速收敛心神,又问静和:“那你对你皇阿玛怎么说啊?”
静和调皮一笑,说道:
“女儿说尊重额娘是要放在心里的,不在于表面的形式。而且皇阿玛还夸女儿纯孝,说额娘教导有方呢。”
沈眉儿轻舒一口气,弘暄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静和的应答恰到好处,即便是皇上知道了沈眉儿心中存着让孩子远离皇后的念头,也难以置喙半分。
沈眉儿牵起两个孩子的手,语气沉稳而温柔:
“皇后乃六宫之首,是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
额娘身为贵妃,在这紫禁城中仅次于皇后之位,你们的身份亦尊贵非凡,仅次于三阿哥。
然而,额娘与皇后之间,并不和睦,所以平日里只教导你们要孝顺皇阿玛和皇玛嬷。”
沈眉儿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两个孩子,宫中的复杂局势与人心险恶,她从不会因为儿子女儿年纪小就选择隐瞒。
因为在这深宫之中,天真烂漫是奢侈的,即便是阿哥公主,亦需早日洞悉世事。
宫里容不得天真,即使是阿哥公主也一样。
她希望孩子能自己体会到这后宫的手段,才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只是苏培盛......他不敢对着弘暄说出这些话,而是在趁着静和年幼,想挑拨皇帝的疑心。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旦皇帝认为沈眉儿和她的孩子,不敬中宫,总是会对贵妃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倒是好大的胆子!其心可诛!
这背后,或许还有甄嬛的影子,她看似悠然自得于宫中,实则或许已在为腹中胎儿筹谋未来。
可见是她在永寿宫待的太自在了,坐观皇后和贵妃相斗。
沈眉儿心中冷笑,既如此,她不介意为甄嬛添上几分“忙碌”,找些棘手的事情来做。
次日,沈眉儿亲自前往昭阳殿,揭发令侍宫女崔槿汐与苏培盛对食之事,秽乱后宫。
她的证据,乃是澜芷依照崔槿汐手艺仿制的柳叶合心璎珞。
真假与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真正的那一枚柳叶合心璎珞确实从苏培盛的身上搜出来了,且被他贴身珍藏。
而且,当事者崔槿汐那会儿正在苏培盛身边,两人神情亲密,被众人当场撞破,抓了个现行。
沈眉儿言辞犀利,指斥此乃私相授受,寓意成双成对,实在有伤风化,不堪入目。
于是当场将两人扣下了,并问罪熹嫔。
皇后为彰显自己的公正无私,并非独断专行。
同时又顾虑着永寿宫中可能潜藏的变数,以免日后难以自明,便特意邀请了敬妃与端妃同行,一行四人共赴甄嬛的永寿宫。
甄嬛听闻外间宫女太监的打千儿请安和通传的声音,心中疑惑丛生,不解何事竟能引得宫中四位高位妃子联袂而至。
她连忙整理衣裙,艰难地站起身,借着流朱的搀扶,步至宫门外迎候。
行礼毕,皇后端坐于正中的紫檀雕花椅上不发一言。
沈眉儿则显得漫不经心,把玩着桌上刻花鸟兽花草纹莲瓣青瓷碗中摆着的香橼。
敬妃一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而端妃则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