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指尖轻轻划过甄嬛怀中的八阿哥稚嫩的脸颊,目光转向宜修:
“您自己也曾说过,皇上对八阿哥寄予厚望。
既然如此,若是三阿哥无缘储君之位,那您日后的太后尊荣,又将如何自处呢?
“大胆!”
宜修眉头紧锁,怒气冲冲地打断了端妃的话,声音冷冽如霜:
“本宫身为天下之母,嫔妃之子亦如本宫骨肉。未来太子之位,无论花落谁家,本宫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是吗?”
端妃言语相迫,带着十分的挑衅:
“三阿哥本就不是天资卓越之人,娘娘可敢立下重誓,断言三阿哥永无登基之时?”
宜修面色依旧如常,只是那双眸子如同寒潭般冰冷,直视着端妃,没有丝毫退缩。端妃亦是针锋相对,眼神坚定无比。
雍正的脸色愈发阴沉,怒意在他心中翻涌,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整个宫殿内,嫔妃们皆是一片静默,大气也不敢喘。
这时,沈眉庄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温和而威严,不容置疑:
“端妃,你逾越了!
储君之选,乃是国家大事,岂是我们这些后宫妇人可以轻易置喙的?”
随后她眼神示意夏冬春,夏冬春缓缓跪倒在地,脑中回想着方才贵妃所说的话,鼓足勇气说道:
“皇上,水中确有蹊跷,但动手脚之人,乃是熹妃。”
甄嬛听闻此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此事眼看就要将矛头指向皇后,她岂能容忍节外生枝?
当下厉声道:“翊贵人,你怎敢无端构陷本宫!”
宜修对夏冬春的话也是颇感意外,但转眼看到贵妃那从容自若的微笑,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她沉稳地问道:“翊贵人,你且细细道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冬春低垂着头,不慌不忙道:
“方才卫太医提到水中含有白矾,嫔妾便心生疑虑。因为平日里,嫔妾常用白矾来养护指甲。
刚才亲眼所见,熹妃在争抢八阿哥时,护甲不慎沾到了那碗水。”
宜修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她看向皇帝,说道:
“皇上,不妨再传一位太医来,仔细查验一下熹妃的护甲。”
雍正眉头紧锁,终于下令:
“传傅子竣来!”
此刻,众人看向贵妃的眼神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傅子竣乃是贵妃的心腹,此事在宫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皇上在这关键时刻选择相信贵妃,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
景仁宫的宫人们早已紧紧盯着甄嬛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趁机将指甲上的关键证据蹭去。
不多时,傅子竣便匆匆赶到。他接过甄嬛递上的那枚精致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仔细端详了一番后,便斩钉截铁地说道:
“皇上,这护甲之上,确实涂有白矾。”
祺贵人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
“好一个熹妃!竟敢妄图借机诬陷皇后娘娘!”
甄嬛心中暗叫不好,脸上却依旧强作镇定:
“臣妾实在不知晓白矾的效用,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场意外罢了。”
皇帝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甄嬛,口中吐出冰寒刺骨的两个字:
“再验!”
小夏子得了旨意,立刻又在卫临和弘曕的手指上各扎了一针,鲜红的血珠再次滴入水中。
沈眉庄虽未留意观察那水,但她心中明白,经过今日这一场验血风波,八阿哥的前程,恐怕是难了。
而甄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水看,待发现两滴鲜血并未相融时,忙将碗端至雍正面前:
“皇上亲自验证过,疑虑总该消除了吧?臣妾的清白,从此可证!”
皇帝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依旧复杂难辨。
祺贵人仍不甘心,尖声喊道:
“皇上!甄嬛她生性放荡……说不定那奸夫另有其人!
而且就算八阿哥是您的亲生骨肉,可甄嬛私通卫临之事,也是不争的事实啊!”
经过这一系列的波折,雍正心中早已厌烦到了极点。
甄嬛之前那般言之凿凿,却偷偷在水中加入白矾,这不是明摆着心中有鬼吗?
至于皇后,此事也未必和她没有关系,那出头的祺贵人一向唯皇后马首是瞻,难保不是她指使的。
雍正的目光在甄嬛和宜修之间来回游移,沉默不语,眼中尽是深沉复杂的意味。
就在殿中气氛凝重,众人皆噤若寒蝉之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大姐姐!你这么晚还不回宫,我可担心坏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甄玉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脚步匆忙,一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金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雍正见状,猛地起身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却被甄玉娆轻轻推开了。
她快步走到甄嬛身前,察觉到场中气氛不对,不由得愤愤然道:
“皇上已经废了我姐姐一次,难道还要再废一次吗?甘露寺的姑子又不止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