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越发大了起来,影山律与菊地绮良的目光自然投向那桌不停发出刺耳讨论声的两人。 他们似乎在讨论灵异鬼怪的故事。 “你们知道吗?五年前的那户人家还留在原地呢。” “可千万不能……不然会变成地缚灵……” “听说那家只留下……一个高中生。” 影山律的眉头微皱,但他懒得处理除了哥哥与家人其余以外杂事。 “闲聊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他收回视线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哥哥?” 突然出现的深情总是可疑到可怕。 菊地绮良慢慢开口:“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已经结婚了。” 她又开心起来,拿冰美式的杯身为脸部降温。 倍感无奈的影山律作出让步,先不说另一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就她的话假装成立吧——“因为结婚么,也就是换一个人也成立,答案很轻浮啊。” 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直刺人的内心深处。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哥哥?” 想要反驳的菊地绮良无法说出具体的理由,不是不知道,而是说出来对自己和影山茂夫太残忍。 她紧紧抿起嘴角,面颊的红晕散去,露出煞白的底色。 如果爱是基于现实条件打分才梦成立的东西,那还算爱吗? 爱能否容忍不纯粹? “我没有别的问题了。”影山律轻摇头,喝完热可可的最后一口,拉开制服包准备递给她这份饮品钱。 菊地绮良注意到,对他摇手示意不用,“我说了我会对你好的呀。” 他便平和地站起身说:“谢谢款待。”提起制服包离开。 被留下的年轻女人入神地凝视着自己桌前没喝几口的涮锅水咖啡,冰块逐渐融化、变小。 菊地绮良想,就算是建立那些生硬死板的条件上,就算最初居心不良,就算感情里夹杂着算计……可爱意此生不渝,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行,只能爱他,只会爱他——不能证明她的爱吗? “不能吗?”菊地绮良喃喃发问,没有答案。 她越想越想不通,越深入思考越觉得自己的爱似乎很糟糕。 “哎——” 她停止了思考。 菊地绮良换了个议案忖量着,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律都很难搞——笨一点,不那么敏锐,不较真,随波逐流一点,会可爱很多吧。 这描述就像在说自己一样,她想,可这样的自己也很不可爱。 咖啡店的第三桌客人离开,菊地绮良瞥去一眼,发觉对方影影绰绰的背影很是熟悉,暗绿色的休闲西装、略长的黑发、苍白的皮肤,似乎在哪见过……心脏立刻大声跳动宣告禁止,她随即停止挖掘回忆。 空间里只剩下了菊地绮良和吵闹的人。 她招呼来店员结账,过程中好奇心陡然升起,小声问道:“他们这么吵,你们不在意吗?”想来咖啡店寻找宁静的客人都会被这两人喋喋不休的大声讨论赶走吧。 站在桌旁的店员迷惑说:“一直都只有您一桌的客人啊……” 欸?菊地绮良惊讶地指着声音不停歇的那桌人求证道:“就是他们啊……” 店员说:“您就别开玩笑啦。” 也许是听见了菊地绮良的问话,他们径直回头看向她。 身体依然背对着,脖子却拧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脸如同窗外的树木一样枯涩;整个眼球都染成了最深沉的黑色,没有光亮能照射进入。 他们以极其神经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菊地绮良。 交谈声停止了。 “你没看到吗?”她的声音颤栗不止。
爱他所爱(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