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伤害她(1 / 2)

被谅解后,菊地绮良擦着眼泪抽抽涕涕地问出不解:“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我不知道怎么反抗。”

影山茂夫显得十分彷徨,忍耐成了习惯,尽管他已经忘记为何忍耐。他努力回忆着原因,最初想要忍耐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弟弟被欺负……然后呢?相关的记忆如同笼罩了一层雾面玻璃般模糊不清。

面前的女孩拧着眉说:“那么你即使具备了反抗的能力,也仍然无能为力吧。”

他愣神,“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理解你。”盈盈含泪的双眼凝视着影山茂夫。

理解什么呢,她一点也不理解他的想法,她只是感觉这样说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菊地绮良高高地踮起脚来,抱住身高差不多少年的脑袋,按在胸膛,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绵软温热的手搭上黑发,指间插入漆黑的发根,掌心摩挲敏感的头皮。

怀抱里的人说:“小良很柔软。”

这样古怪的拥抱,不是朋友式的、也不是电视节目里恋人式的怀抱。它不含一丝一点的索求,温柔得纯粹。

影山茂夫感觉自己正被菊地绮良窄窄瘦瘦的身体包容。他的手犹豫不定般张开、合拢,最后垂在身侧,手背青筋乍现。

小良不仅柔软,还很神圣,他想着。

影山茂夫不禁好奇此时拥抱着他的小良在想些什么呢?

他微微抬颌,睫毛扫过的眼尾瞄向她。

菊地绮良在想:阿茂的脑袋圆乎乎毛茸茸,真可爱,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啊这个位置,靠到胸口了,呃有点不好意思,他会不会感觉到什么……

总之就是一通胡思乱想,想得差不多后放开影山茂夫的脑袋。

外在的烦恼都被她抛掷脑后,行为并非豁达,更像是像被什么东西占满了脑海。

什么东西呢,喜欢影山茂夫的心情吧。

好喜欢。

她的牙齿因心情而咯吱作响:喜欢到想把他一整个吞进胃里装起来。

于是菊地绮良再度贴近影山茂夫,安抚的动作也越发温柔,比如再摸摸他的头发,又比如拿指腹捏捏耳朵。

影山茂夫的耳畔扑进菊地绮良的声音:“估计待会我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教育了。”

她的眼泪消失不见,梨涡挂上唇角,语气撒娇地问:“怎么办呀,阿茂,你说呢?”

不等回答,菊地绮良朝阳光落下的地方凭空抓了一把,手虚虚收拢;另一只手抓过影山茂夫的手,让其摊开,将那团空气交付给他。

影山茂夫看向那什么也没有的手心。

“勇气给你,”菊地绮良面含笑意地注视着他说,“也给我。”

她再装模作样地把空气揣进蓝色裙子的暗兜里,小心放好。

重回少女时代,再次面对当初同样的困境,菊地绮良空落落的自我里终于多了一样东西——勇气。

曾经大多时候的她只靠本能存活:放空自己,让没意思的生活充盈自己的生命。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难过:如果感到难过,那就不要难过了;没有表现出来的难过就不是难过。

“小良还伤心吗?”影山茂夫问。

“还有一点点,但好像没那么难过了,倒是你,脸还疼吗……”

菊地绮良记起印象中的他可是用脸结结实实地接住了球。

影山茂夫没说话。

她鼓起嘴轻轻吹着他面颊略有红肿的地方。

他们进入教室的瞬间,喧哗声仿佛被抽空了一下,倏地再度响起。

偷偷摸摸打量的目光环绕着从容自若的菊地绮良和影山茂夫。

穿梭在眼神和评价中的菊地绮良不由地思索:孤立于群体确实有点可怕,但没有想象中可怕。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想象是从何而来,体感真实得竟像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样。

……

金发马尾的少女忽地站定,反复提了几下制服包,似乎在称量着重量,又打开来看,确认自己忘拿了东西。

做这些动作的她微微歪着头,很是困惑的样子,身旁的路面上不停地穿过行人。

影山茂夫想停在原地等她,却被放学后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冲到了学校外围。

菊地绮良注意到了,挥挥手说:“阿茂,你在外面等我!我便当袋忘在了抽屉里。”那里面还有要带给小白猫的水煮鸡胸肉块呢。

因为结伴的人在等待着自己,所以菊地绮良加速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