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 虽然那薛十七素日行事有些不吝,但……看在立了大功的份上,那些挑剔的朝臣们也不便在这时候多说什么,反而都替他们“开脱”。专门捡着皇上爱听的说。 皇帝的脸上露出久违的一点笑意。 魏明也忙凑趣:“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这法子居然是永安侯提出来的,亏她怎么想的,偏是一举两得了。”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皇帝垂着眼帘,淡淡一笑道:“让他们三个人去,果真是无往不利。” 辅国将军孙铉又说道:“谁能比得过皇上深谋远虑,明见万里。” 魏明接口:“永安侯能够把北境百姓安置的稳稳当当,薛督军又能把外敌打的主动求和,再加上俞监军左右调停,更加是如虎添翼了。” 皇帝虽觉着他这几句说的颇为动听,可心中仍有一事。 皇帝道:“可知朕所担心的……是折子上没提的。” 魏明心中一动,便不言语了。 几位大臣彼此相看,不明所以。 端王问道:“不知父皇指的是什么?儿臣即刻派人去催问就是了。” 皇帝不语,过了会儿才道:“纵然叫一万个人去也是无济于事。这件事……恐怕,要看天意了。” 魏明心一紧,脸色都变了。 俞鼐眼神微变,隐隐地也猜到了几分。 皇帝没明说,端王跟宣王等人自然不敢追问。 他们退出之后,皇帝问魏明道:“陈献那个小子,还在京内吗?” 魏明忙道:“回皇上,据奴婢所知他还在呢。” 皇帝哼道:“虽然是个好手,可惜始终太目无王法……”说了这句,冷笑道:“他先前跟薛十七最好,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魏明知道他又想起了紫敏郡主的事,不敢吱声。 皇帝道:“只不过如今朝中用人之际,暂时可以豁免他的死罪。” 魏明听他表态,才笑道:“皇上说的是,奴婢看,这个陈十九,年纪比薛督军还小呢,自然是有些年少气盛的,不过确实是个能臣……如今皇上以人才为重,是他的造化啦。” 皇帝哼了声。 当初皇帝听说紫敏跟陈献的事情,即刻下令把陈献抓回来,竟是一副雷厉风行要将陈献处死的架势。 等陈献回宫后,被带到内苑,皇帝亲自召见。 此后,听说是留在了内宫。 有说是被关在南衙,严刑拷打,有说是给皇帝暗中处死,总之那一阵,流言蜚语漫天乱飞。 终于等顾家的事情平息了后,才有人在巡检司内见着陈献,原来他不知何时竟被放出了宫。 他竟然不像是经过严刑拷打的,至少手足俱全,堪称奇迹。 说到这里,魏明壮着胆子问道:“皇上方才说的,折子上没报的事情是……” 皇帝看向北边的方向,还未开口,先叹了声:“这一场战事虽是胜了,但来之不易,薛十七,俞星臣甚至连汀兰都受了重伤……哼,你以为杨仪会好端端的吗?” 魏明舔了舔嘴唇:“若是永安侯也受了伤,折子上不可能不报的吧?” 皇帝的目光深邃,低低道:“若是外伤还好说,你只管想想她去了北境,走过多少地方,做了多少事,最后居然还弄什么‘御驾亲征’,跟着上了阵……她那个身子,好好地将养着,还提心吊胆,何况是这样操劳过度?朕虽不是太医,却心里比太医还清楚。” 魏明听他说着,心头也跟着一沉:“那、那皇上不如下旨,让永安侯快些回来?反正如今北境的事情已经都办好了。” 皇帝道:“下旨有什么难的,千里迢迢奔波而回,却谈何容易,只怕反而对她的身子……雪上加霜。” 魏明这时侯才明白了皇帝那句“看天意”是什么意思,当下忙道:“皇上放心,永安侯仁心仁术,所到之处,百姓皆都感怀称颂,她是有大德行的人,定然无事。” 皇帝听他说“有大德行”,却合了心意,长吁了声道:“但愿如此。” 走到殿门口,隐隐仿佛不知哪里传来的爆竹声。 一旦过了年,地气复苏,春日很快就会来到。 皇帝不由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悠悠苍天,可怀悯乎?”他念的前几句,恰好正是之前俞星臣所弹奏的《诗经》中的“出车”。 定北城。 俞星臣跟初十四胥烈几个,在外头看那张决明留下的图纸。 杨仪跟薛放在屋里。杨仪便对他道:“这几日我一直不曾见到俞监军,还以为他是忙……没想到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