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送服。
那黄酒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杨仪只当是林琅在酒里添了什么,透着腥,口感也怪,也许是新鲜鹿血,哄自己喝下。
所以最初她没有点破。
但是正如林琅怀疑的一样,杨仪也猜不透为什么这次的鹿血丹会如此有效。
她毕竟是大夫,糊弄不过。
何况,从“哑巴药侍”的身上,她屡屡嗅到血腥气,一种令她心惊肉跳的有点熟悉的气息,跟那薄荷味交织,像是真相在眼前,呼之欲出。
薛放道“我问你,你想不想好起来。”
杨仪咬唇。薛放道“你若想好,就快点喝了。”
“我不喝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她的手哆哆嗦嗦,摸到了薛放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掠过,黏湿。
杨仪像是摸到了烙铁似的猛地缩回手“你、你你干了什么”她的声音提高“你到底干了什么”
话音未落,嘴唇便被堵住了。
杨仪完全料不到,本能地睁圆双眼。
薛放是闯关夺隘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于她身上更是。
她完全来不及抵御,便已经被他长驱直入的,有什么东西被渡了过来,等杨仪察觉不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本能地咽了一口,感觉他离开自己,她才得空吸了口气,可他又贴上来,不由分说又喂了她一口。
腥甜的、那是血,他甚至不加黄酒来掩饰了。
杨仪呜咽着,不肯,他却一反常态的强势,只逼得她全部咽下才罢休。
她又惊又怒又是伤心,咳嗽着,唇边带着血渍,是他的。
“你、你”杨仪语无伦次。
薛放个声音却温和了几分,道“我知道你不肯,只能这样做。”
“是你的血吗”杨仪带着哭腔问。
薛放道“是。”
别说是血,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们两个的心意本就是一样的,为了对方,掏心掏肺,一无保留。
望着杨仪伤怒的神色,薛放重新把她揽入怀中“别急。我问你,还记得我腿上的伤吗”
杨仪本来正沉溺于那让她发疯的痛苦中,听了这句,注意力便转移了“怎么了,你的伤不妥当吗”
薛放一笑,道“是啊,我正想让永安侯给再看看呢。”
杨仪诧异,薛放握住她的手道“你的眼睛暂且看不到,那就劳烦用手吧。”
他解开衣带,牵着杨仪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旧伤所在之处。
杨仪忍着不适,屏住呼吸。
她亲自给他料理的伤,自然最清楚不过,他这里的肉当时已经溃烂,被她挖去好大一块,就算痊愈,此处的肌肉也不会再生,必定会留下一个颇大的深陷疤痕。
杨仪做足了准备,但当她的手摁落的时候,指腹所及,确实平整的一片。
她以为没找到地方,便试探着上下挪动,试来试去,未免不小心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不该碰的。
偏偏她还后知后觉,正疑惑是什么物件想一探究竟,薛放握住她的手,及时地将她挪开。
他咳嗽了声“眼睛看不到,怎么却反而大胆起来,什么也敢碰吗。”
杨仪脸上有些微热,这才明白弄错了。
但她仍疑惑不解“你的伤呢是不是在另一条腿上”
薛放笑笑“你要让我脱光了给你全摸遍”
毕竟快五月了,天气大暖,衣衫单薄,倒也方便。
薛放为消除她心中疑惑,索性便引了她的手去另一边,尽数查看过后,他问道“如何”
杨仪愕然“伤呢”若不是她亲手处置过的、对那个碗口大的疤痕刻骨铭心,此刻简直要以为他两条腿上皆都完好无损没受过伤。
薛放道“你问我我却也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兴许你会为我解惑。”
“问我什么”
薛放道“俞星臣没告诉你,决明去长生南山的事”
杨仪果真不知此事。
薛放看看碗里剩下的一点血,道“你先喝了这点儿,我便告诉你经过。你不喝,回头我还要辛苦再给你弄一些血。”
“你胡闹”她愤怒。
薛放叹了口气,把碗送到她唇边“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喝这个,就当是为了我喝的,好吗”
杨仪直着双眼,眼中的泪滴落,打在碗中,跟赤色的血混为一体。
薛放把在长生南山取人参花的事情告诉了她,又道“我至今不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才一碰,就整个儿化为了灰,反而差点害死我。你不知那有多难受,就仿佛有铁火在身体里窜动,整个人都要冒烟,似被烧熟了一样昏迷了几日才醒。”
杨仪听得入了神,到听到他受罪,又不忍“然后呢”手探了探去,抚上他的脸,虽不言语,但爱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