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能告慰如灿兄在天之灵。”
薛放道:“这还不一定呢,如今只是猜测。何况就算这菌子是元凶,但下毒的真凶是谁?”
杀死康昙的是康逢冬,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却是那个在康家晚饭之中加入此物之人。
俞星臣皱皱眉:“这还有什么疑问么?不就是那二房的姨娘?”
薛放道:“谁告诉你的?她给你托梦了?”
俞星臣道:“薛旅帅,康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虽说我对于如灿兄的人品毫不怀疑,但在后宅之中,妻妾不合,嫡庶争锋,这都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在京内,因为后宅妻妾相斗,也常会闹到衙门,不是什么稀奇的。许是康府的大太太过于厉害,二姨娘忍无可忍……”
杨仪听他说什么“妻妾不合,嫡庶争锋”,不知为何十分刺耳。
“这都是猜测,”薛放呵了声:“而且康逢冬临死之前,最后遗言便是姨娘绝不可能是凶手。毕竟虎毒不食子,就算她想报复,也不可能把自己儿子算计在内。而且,到底是谁在康逢冬背后刺了一刀,难道是你说的二姨娘?”
俞星臣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他急欲给康昙“报仇”,如今报仇不能,唯求找到真相。
可现在好像距离真相只有一层纸那么薄,偏偏无法触及。
也许是过于恼火,也许另有其他缘故,俞星臣竟失了素日的冷静:“小侯爷这么为一个妾室说话,难不成是……‘由此及彼’。”
他这句话说的颇为隐晦,薛放却明白了。
刹那间薛十七郎的眼神变得极为凶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旁边的杨仪都为之不安。
往前走了一步,薛放几乎撞上俞星臣:“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遍。”
杨仪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一把攥住了薛放的手臂:“旅帅。”
这时俞星臣身后的灵枢却也闪身靠近:“大人。”
俞星臣略比薛放要低半头,两个站的太近,他只能微微抬眸望着面前的少年。
被这双阴鸷狠厉的眸子盯着,俞星臣发现自己不该挑衅他。
一头随时会疯了的老虎。
“怎么了俞大人,”薛放微微倾身:“你哑巴了。”
他说话的气息几乎能喷到俞星臣面上,确实像是什么咻咻逼近的野兽。
灵枢看看俞星臣,又看向薛放。
他得护主。
但他不知道此刻贸然出声或者动作,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
万一情形更糟呢。
若是动起手来,自己跟几个侍卫又能不能挡住薛放。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杨仪上前,她探手揽住了薛放的腰:“旅帅。”她的身量,力气都不能跟在场的任何一人相比,她只能尽量搂抱住薛放的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旅帅!别忘了咱们是来查案的!”
借着这一刻机会,灵枢拉住俞星臣,陡然后退。
退的略急,俞星臣手中的鹅头菌也随之跌落在地,散落开来。
杨仪却察觉少年的身体陡然绷紧了些,有点像是蓄势待发的弓。
她很怕薛十七郎会不顾一切冲出去。
俞星臣死在这里,那就死在这里吧。但她清楚俞星臣不会死,灵枢等人会拼命护住钦差大人。
他兴许会受伤,会重伤,但他不会死。
最后的结局,十有**,会有无数罪名落在薛放的头上。
薛十七郎不能毁在这。
杨仪索性将薛放拦腰抱紧:“旅帅!”
薛放发现,俞星臣并没有在看他,那个人的目光落在杨仪的身上。
他跟着低头,望见正抱着自己的杨仪。
她的头紧紧地抵在他的胸前,单脚后撤,这幅样子,是那一句“蚍蜉撼大树”。
但她还是摆出了这幅义无反顾的架势。
薛放攥紧的手一寸一寸松开。
“干什么?”他开了口,“我最讨厌搂搂抱抱。”
杨仪听了前一句话,还不敢松手,听了后一句却明白,他没事了。
手臂慢慢离开他的腰,抬头看向他面上。
薛放发现她的眼睛微微有光,却是些细碎的泪渍。
“我又不是对你,你哭什么?”
“没、不是,”杨仪抹了抹眼睛,才发现有点湿润:“我也不知道,是一时着急,大概。”
薛放扫了眼不远处的俞星臣:“你急什么?打死了他,大不了我偿命。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俞星臣听见。
杨仪只牢牢地牵住他的手腕:“旅帅,咱们走吧。”
巡检司衙门。
薛放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衣着得体的老者,在段家二公子段济的陪同下,从正厅退出。
侯队正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