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伺候的心腹奴仆之类。
但是薛放知道这三个字的意义绝不是如此简单。
时下这个称呼,充满了暧昧,用在女人身上,指的必是近身侍妾之类。
用在男人身上,就更加不可言说了。
薛放又不是生长在不知世事的深宅大院,他见多了那些光怪陆离,更听说了无数。
比如之前在春城,有个出名的唱花旦的戏子,时常地进出某大人的宅邸,背后便有人嚼舌:那是某某大人的得意心头好,不可缺少的“身边人”。
所以薛放刚才看到杨仪向自己捧茶,心里才不由地一刺。
他禁不住会想,她先前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伺候过那位“要人”。
当时在驿馆,他本来可以继续追问,可一来他着急去找回杨仪,二来……一听到灵枢是这个口吻,他就果断没再问下去。
因为他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杨仪的龃龉之事。
他原先丝毫没把杨仪往那种身份上去想,虽然她确实生得极好,身段又过于纤袅单柔,虽然她有时候言语温和,形容可喜,虽然她、无可否认的过于女气……
但薛放仍是没往那方面想过,他知道杨仪能耐,也敬重她的人品,但凡有丝毫邪念便是亵渎。
故而那天晚上做了春梦,他才那样惊慌失措,一来是讨厌自己是否疯了,二来……实在不该那样“梦”她。
没想到灵枢直接一句“身边人”,就好像把蒙在他眼前的东西一把撕开。
薛放在找来的路上不禁想,怪不得杨仪从不提过去,怪不得她宁肯冒险也要跑到羁縻州,这一切大概都是她在逃避。
她毕竟不应该是那样的身份,不顾一切逃离才是人之常情。
但他心里总是禁不住……很怪,别扭,甚至有点难受。
他不愿意去想杨仪以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可偶尔……那思绪就也跟发了疯撒野了似的开始放肆。
厅内安静。
杨仪还在等待那个答案。
起初杨仪有点提心吊胆,怕俞星臣说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很快,杨仪突然想:事到如今,又为何要怕。
想说就说罢,若俞星臣先揭破她的秘密,那她就不用再费心思量了。
决定权将交给薛十七郎,随便他如何,她都接受。
薛放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终于转过身来。
薛放道:“我知道,这世上多得是不由自主、没法选择自己出身的人。”
杨仪的手在瞬间门握紧:他果然……
薛放望着她,看到她脸上瞬间门闪过的紧张之色。
他让自己心平气和通情达理地:“不过,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京内……那索性把以前的旧事都忘了就罢了,重新开始便是,也没什么难的。”
杨仪的眼睛陡然红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薛放:“旅帅……”
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口,剩下的似乎不那么艰难了。
薛放负手:“你也不用担心,你不想回京,那就留在羁縻州,姓俞的绝勉强不了你。”
他说了这句,想起那个“要人”,便清清嗓子:“就是他不知道那要杀你的是谁,这有点奇怪,按理说既然他要带你回去交差,就不该再有人冲你下手了。”
杨仪心潮澎湃,无数言语在涌动。
虽然她觉着薛放的态度仿佛有点过于“平静”,但总比别的可能……要好。
杨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谢他,又不太合适。
直到薛放说完最后那几句,杨仪隐约觉着不对,她惊疑地:“什么交差?俞星臣说要带我回京?”
薛放道:“不然呢?从在云阳巡检司门口他说那几句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了不对,果然是怀着贼心,你不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想走的么?”
这句杨仪倒是无法反驳,她正是因为俞星臣那几句话而想离开。
十七郎冷笑了声:“可我实在意外,再怎么说,姓俞的也算是世家子弟,居然肯给人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流跑腿勾当,真不知他口中的‘要人’到底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一旦提起那“要人”,必定又戳杨仪的心,便打住了。
杨仪的脸色却渐渐白了。
她总算意识到,薛放说的跟自己想的,也许根本不是一件事。
“下流跑腿勾当”,“上不得台面”?
如果说什么“要人”勉强可以推到杨甯身上,那这两句,就完全不沾边。
杨仪的心忽上忽下:“旅帅您……你在说什么?”
薛放以为自己跟她说的很明白了,突然见她又问,以为自己用的词过于刺耳,兴许叫她不高兴了。
当下他道:“没……你就当我没说。”
他可不是个适合跟人推心置腹的,说了这半天话,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