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预感?”
俞星臣缓声:“这次,你真的是弄了个极烫手的山芋回来。”
两个人各自回房,入夜,俞府来人,送了消息,说是俞鼐情形稳定,叫不必担心。
俞星臣本打算回府一趟,听了这话,知道是伯父的苦心,于是安心留下。
眼见过了戍时,灵枢来换茶,忽然道:“刚才我看到小侯爷出巡检司去了。”
“哦,他该是回府了吧。”
“不像是回府,也没有骑马,自己一个人走的。”
俞星臣疑惑。
今夜天色有点阴沉,还好无雨。
杨仪因明日要进宫谢恩,先在老太太那里听了些叮嘱,回到房中,孙妈妈早烧好了水。
小甘小连便伺候她沐浴。
两个人给她梳洗一头长发,片刻,小连嗅了嗅,悄悄地说道:“你有没有觉着,姑娘身上有股香气。”
小甘不以为然:“我早知道了,起初还以为是熏香,后来久了才察觉,是真的带香。”
杨仪正闭着双眼,听她两个低低窃窃,便道:“那是我带的药饼子的气息罢了。”
“虽然也有点药气,但确实是有香的,只是靠近了闻才能闻到。”小甘认真说道。
杨仪笑道:“胡说。”
她本来懒怠动弹,此刻伸了伸手臂,用丝帕擦了擦纤细修长的臂膀。
小甘忙起身握着她的手腕,俯身帮忙。
杨仪道:“别这么着,我自己来就行了,又不是个废物。”
小甘道:“姑娘你这样,倒是显得我们两个是废物了。”
小连也在旁边笑:“姑娘在别的事情上多留点心,我们只会干这个,好歹叫我们多尽尽心。”
杨仪笑道:“谁说你们只会干这个,人人皆有所长……”她思忖了会儿,叹气:“只是有的人并未有这机会罢了。”
小甘跟小连若有所思,小甘却怕她又生忧愁之心,便道:“对了姑娘,今日我跟斧头遇见的那个人……你说叫什么来着?”
她白天回来的时候,把遇到阿旷的事情告诉了杨仪,杨仪便想起了那青年的名字:“据说是叫阿旷。”
小甘道:“这个人有点怪呢。”
杨仪问:“怎么怪?”
小甘说道:“看着气质不俗的,可打扮的寒酸褴褛,倒像是个落魄王孙。”
杨仪听着“落魄王孙”四个字,略觉讶异。
小连笑道:“你疯了?什么落魄王孙,本朝有几个王孙呢?就落魄了?”
“我就是想起了戏文上的一句话,”小甘吐舌,“故而随口说的。”
眼见洗的差不多了,小连把头发先盘起来,小甘则扶着杨仪起身。
望着她纤纤盈盈风吹易折似的腰肢,不由又道:“姑娘若是再吃胖些就更好了。”
小连道:“谁说不是呢。”回身拿大棉布巾子给杨仪围上。
就在这时,只听得窗外不知什么咕咚了声。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小甘叫小连搂着杨仪,自己出去查看情形。
院中静悄悄,没什么动静。倒是屋顶上传来一声细细猫叫。
小甘仰头笑道:“是你呀!这个淘气包,又来弄鬼。”她回了屋子,说道:“多半又是二奶奶那边的狮子猫又过来了。”
小连道:“白天我也看它来过,只是豆子当时在这里,它在那墙上转来转去,半天不敢下来。豆子倒是老实,并未去追赶,想必这会儿又来了。”
杨仪也没当回事。
屋内几个人自说自话,殊不知此刻,就在房顶之上,那只“猫”惊魂未定地蹲在那里,手紧紧地捂着口鼻。
薛放只觉着眼前有点晕眩,几乎要随时从屋顶上滑下去。
心底闪出来的,都是那一抹袅袅婷婷的雪白影子,像是从水里捞出了个羊脂白玉精雕细做出的人,而不像是真的。
他本来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因为不放心昨夜出现的那神秘人,到底要再守一夜。
不料偏赶上他们在里头洗澡说话,薛放听见提到“阿旷”,正也疑惑,无意中探头向内看了眼,却正瞧见杨仪出浴。
那个极无瑕的身影撞入眼中,他魂飞魄荡,“吓”的脚下一滑,半边脸竟撞在门扇上。
幸亏反应迅速,即刻翻身上了屋顶,可整个人竟比昨日跟那神秘人交手过还要气虚,头重脚轻,身上发热。
正在神游物外,冷不防旁边“喵”地一声猫叫。
薛放惊魂未定,吓得几乎弹飞出去。
却见是一只白色狮子猫,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竟优雅地走近了,伸长脖颈在他腿上蹭了蹭,嘴里喵喵地又叫了几声,甚是亲昵。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