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因要回避薛放那灼人的目光, 才故意四处乱扫,谁知又撞上不该撞见的。
只好蜻蜓点水,重又乾坤挪移。
这会儿薛放已经迎了过来, 向着杨佑维一拱手:“杨太医。”
杨佑维受宠若惊,忙还礼:“十七爷。”
不料薛放只是拿他做筏子, 不等他唤完就已经转向了杨仪:“杨侍医。”
最简单的三个字, 还没说完, 那语声中的笑意已经随着流溢而出。
杨仪无奈, 抬眸看他,微微垂首示意:“十七爷。”
“真见外。”薛放勾着唇,眼睛好像长在了她的脸上身上。
旁边杨佑维微怔。
杨仪蹙眉,手拢着唇, 咳嗽了几声。
还好此刻, 一个人从薛放身后探头出来:“杨侍医?”
杨仪猝不及防:“陈旅帅?”
陈十九郎从薛放之后踱出来,将杨仪上下打量:“啧!你这一身可好看极了!”
薛放扭头,张开手摁住陈献的脑袋:“去!乱看什么!”
杨佑维是个正经之人,看不懂这三个人之间的玄机, 越发无措。
还好这会儿葛静小碎步赶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那无可挑剔的笑脸已经准备就绪:“杨太医,杨侍医,有劳有劳!”
“葛大人!”杨佑维赶忙迎了上去。
杨仪也跟着绕过薛放, 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道:“收敛些!”
薛放忙要跟着转身,听了这句, 只得脚步放缓。
这句话别人没听见,跟在薛放身旁的陈献耳朵却很尖,他看着一身官袍的杨仪, 又看向薛放:“收敛……些儿?”
薛放轻轻地在肩头捶了他一些:“你也给我收敛些!”
陈献嗤地笑了起来。
那边葛静八面玲珑地寒暄着,请杨仪跟杨佑维入内,起初杨仪因无官职,只是请她帮忙,原本冯雨岩不很赞同。
如今这位姑娘已经是正经的太医院挂职,连冯老将军也无话可说。
此时葛静道:“如今验房那里只有秦仵作的徒弟,后天他孙女就成亲了,实在不能再劳烦老头子。”
这提醒了杨仪,她想起上次去找秦仵作的时候,曾起过意,要给人家备一份红包的。只不知道薛放忘了没有。
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十七郎,却正看到薛放跟陈献两个靠着在说话,不知陈献说了什么,薛放探出手臂,一把揽住他的脖颈,将他生生地擒在胸前。
陈献无法挣扎,被勒的脸上涨红,求饶道:“行了行了,我再也不敢了,十七爷饶过我吧!”
薛放不怀好意地笑道:“有本事再跑啊,还说什么惹不起躲得起,我看你惹不起也想惹……”
“我认错!再也不敢了!”
杨仪看着他两个打闹,不由皱眉。
她只顾打量,神不守舍,竟忘了正上台阶,脚下顿时给绊住了。
杨仪往前一栽,本以为要跪倒下去,冷不防旁边一只手臂探过来,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
同时旁边的葛静跟杨佑维、身后的小甘也赶忙要护着她,一时众人瞩目。
杨仪抬头,见抓住自己的赫然正是俞星臣。
原来先前他跟葛静说话,葛静去迎杨仪杨佑维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门口,并未离开。
杨仪微惊,忙隔着衣袖拂落他的手臂。
俞星臣倒也没怎样,只说道:“杨侍医此番过来,能否帮着看一眼那尸首?”
杨佑维的眼睛瞪得极大,他毕竟没见识过杨仪验尸的样子。
“若巡检司需要的话,倒也无不可。”杨仪垂着眼帘。
这会儿薛放因发现杨仪几乎摔倒,也抛下陈献赶了过来,握着手臂问:“没磕碰着吧?”
杨仪道:“多谢,并无。”
薛放看她面无表情,对自己跟对别人似的冷冷清清,略略有点失落。
葛静忙道:“请两位先去看看那疑犯吧,先前她竟欲寻死,若非十七跟十九两个及时拦着,只怕这会儿就要多验一具尸首了。”
这个笑话有点冷。只有跟随葛静的一个侍从赶紧笑了笑,其他几人却因各怀心思,都无暇捧场。
向内走的时候,杨仪却放慢了脚步,她转头问薛放:“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十七爷去发现的?”
薛放以为她是当着人的面有意不理自己,正也不敢去跟她说话。
见她主动开口,忙转忧为喜,赶紧压低了嗓子说道:“是。之前我按照你的吩咐,先去给闻北蓟送了东西……正好遇到陈十九,我们往回的时候去南外城,本想找付老头,不料正遇到案发。”
前方葛静陪着杨佑维,跟俞星臣一起向内,回头看了眼,见杨仪跟薛放说话,倒也罢了。
杨仪问道:“现场的情形是怎样的?真的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