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离开京内我也不会听他的,可是你……”
杨仪道:“我怎么样?”
“我不想委屈了你。”
杨仪想了想:“你……说你要离开京内,那我呢?”
“我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
“我不想……你被我带坏了名声。”
杨仪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名声可言?我的名声若很好,侯爷就不至于……”
薛放抬头:“那是他小人之心。”
“别这么说你的父亲。”
“他明明是个男人,见识却极浅薄。”薛放不由悻悻。
“你还说?至少别对着我这样说,理不应当。”
薛放心想:这就是心胸,扈远侯不惮跟他说杨仪的种种不是,可杨仪却不肯听他说扈远侯的是非。
“姐姐……”薛放唤了声。
杨仪垂眸,道:“你在担心什么?侯爷不同意,也不是新鲜事。可就算他不同意,也没什么。只要你……还是想要我的,那我就都听你的。”
薛放一震:“你、你说什么?”
杨仪道:“你要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在京内或者离开,都行。横竖我会跟你在一起。”
薛放情急的要爬起来,才一动,又疼得皱眉。
杨仪忙摁住他的腰:“别动。”
薛放昂头望着她,双眼闪烁,云光影动,却说不出话来。
杨仪却笑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既舍不得我,我也放不下你,我到哪里都能行医救人,你到哪里都能顶天立地,又不是活不了,怕什么?”
薛放从没在杨仪跟前流过泪,但是现在他有点忍不住。
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薛放抱着她的手,把脸压在上面,转开头去。
不多时,杨仪觉着有什么东西蔓延过她的手指,也许是汗,也许是……
杨仪垂眸望着侧脸向内的薛放,终于没忍住:“真是的,那样威武不饶人是你,这样小孩子气的也是你……”抬手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
门口上人影一闪。
扈远侯只看了一眼,便又退到门扇旁。
杨仪跟薛放的声音都很低,扈远侯听得并不真切。
只有偶尔两句高声的,倒是听得明白。
但薛放趴着,杨仪在旁边轻声安慰,这种情态、却无法叫人不动容。
原先扈远侯是见斧头一直跑来跑去没有个消停,忍不住叫人打听。
才知道薛放刚刚醒了,只不过因为昏迷了一夜,臀上的伤势也恶化,先前盐水清洗,红了一铜盆的水。
其实昨日在巡检司被痛打一节,扈远侯是听说了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悄悄地前来,隐约听见薛放的声音,这才放心。
薛搵思来想去,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正见屠竹跟小甘两个捧着熬好的药回来,见了他忙止步行礼。
扈远侯问:“是什么药?”
屠竹道:“杨侍医叫开的荆防败毒散。”
扈远侯点头:“去吧。”
两人退后,这才又往屋内去了。
扈远侯自回了上房,艾夫人赶忙迎着问:“十七可好些了?这杨侍医到底是真能耐,还是他们夸大其词了?”
薛搵道:“我看此女行事,倒是有些章程。”
艾夫人道:“方才她来,我远远地看了眼,我看这位杨侍医,确实也不像是那些风言风语说的一样,为人倒透着几分平和稳重……很有教养。”
她看了眼扈远侯。
扈远侯却轻轻地摇头:“你既然看见了她,那难道不明白?她生得太单薄了,又病弱,岂是良配?”
艾夫人微笑道:“侯爷这是太过怜爱十七了,才事事替他想的妥当,可叫我说,这位杨侍医虽然生得单弱,但她医术高明,焉知以后不会调养起来?且她在京内有口皆碑,我想侯爷还是不要拘泥于一时。”
扈远侯疑惑:“你觉着她好?”
艾夫人停了片刻,道:“我原先说过,那位杨三姑娘虽是绝色,可惜太孩子气了,未必跟十七对脾气,倒是这位杨侍医像是能够劝得住十七的,瞧她今日的行事说话,很有分寸礼数,又大方,不是那等轻狂人。”
“要不是儿媳妇之选,我也觉着她不错,可……”扈远侯拧眉嗐叹道:“十七确实喜欢她,只是喜欢的过了头,竟要跟我对着干了。若真娶过门,还不是对她唯命是从的,我担心……”
艾夫人笑了笑:“侯爷担心的也太多了,殊不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想十七并不是个容易被欺哄拿捏的人,难道侯爷不晓得他的脾气?”
扈远侯回想刚才在屋外看见的那一幕,不由心底酸楚,竟哼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见了我,恨不得真刀真枪的跟我打,见了她,忽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