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傻孩子。”声音悲戚。
杨仪站在夜兰身侧,本正惊诧于公主对于蔺汀兰的态度。
听到公主声音不对,她垂眸,却惊见公主攥着蔺夜兰的手,而在他合拢的掌心里,有血迹正慢慢地淌了出来。
原来他放才那一咳,竟咳出了血。只是他不想让人看见,故而藏在掌心里。
杨仪无法呼吸。
她望着蔺夜兰,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小公爷走过来,将她拉开。
永庆公主也没有理论,她的心思已经都在蔺夜兰身上,忙着叫人进来,抬他入内歇息。
杨仪同小公爷出了门。
沿着廊下向前,望见前方是一片的月季花圃,花朵烁烁,清香扑鼻。
两个人都不知怎么开口,气氛有点奇异的尴尬。
杨仪索性暗中深深呼吸,以缓解方才在殿内的不适。
顷刻,蔺汀兰道:“他的情形,能治吗?”
杨仪本能地摇头,想想不对,便补充:“我的医术有限。但天外有天……倒也不能说就不能治。”
蔺汀兰低笑了声:“你真会替人着想。”
杨仪听了这句,忽然想起先前公主跟蔺夜兰说什么“蛮横求娶”“提亲”之类的话。
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蔺夜兰跟双生子身上,竟没细想,现在蓦地想起来,便看向蔺汀兰。
难道公主府曾经想去求娶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起这种意的?
杨仪不解,但却生出几分惴惴不安。
幸亏没有开这个口,不然的话,虽然她绝不会答应嫁给别人,但难保会不会节外生枝。
她想询问蔺汀兰,又觉着不便提这些。
于是说道:“京城这里,对于双生子似乎并不怎么忌讳的……为什么从没听过你跟公子是双胞呢?”
蔺汀兰淡淡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那个。”
杨仪想到方才公主对于蔺汀兰的态度:“这是何意?”
蔺汀兰顿了顿:“哥哥跟你说了我们出生的事情?”
大概毕竟是双胞兄弟,心有灵犀,夜兰的所作所说及其心意,蔺汀兰也隐约察觉了。
杨仪道:“公子只说他出生的时候,十分小弱,而小公爷不同。”
“不同?他总喜欢粉饰太平。”蔺汀兰仿佛讥笑。
杨仪愕然:“您在说什么?”
蔺汀兰道:“他告诉你脐带的事了吧。”
“是……说小公爷从降生就十分活泼。还咬着脐带。”
蔺汀兰嗤笑:“我不是什么咬着脐带,我是想用脐带把他勒死。”
杨仪头皮发麻,一下子止步:“什么?”
蔺汀兰的脸色简直比平时还要更白上几分,这件事像是个藏在他心中的暗器,总是会把他扎的鲜血淋漓,从来不敢轻易触动,更遑论“取出”。
今日却说了出来。
他往栏杆前走近了一步,俯身看一朵半开的月季。
有只不知哪里飞来的熊蜂,正在翠绿的叶片上头认真地打转,极精妙地切下一点圆。
蔺汀兰道:“你问我详细,我也说不清,毕竟我也难记的在人肚子里的事。不过我听他们说起来,当时我是攥着他的脐带,把那个东西绕在他脖子上,一边拉拽一边咬的。”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又道:“所以公主觉着我天生凶残,是个在娘肚子里就要谋杀哥哥的狼崽子。”
杨仪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忽然意识到,蔺夜兰为什么天生体弱的原因,也许是在母体之中,两个兄弟互相争抢……这才导致一个体弱,一个健壮。
可是,那不过是两个胎儿,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怎能涉及什么“谋杀”。
永庆公主是因为这个才冷待蔺汀兰的?
杨仪跟他目光一对,转开头。
蔺汀兰道:“你是不是也这么觉着?我是个罪恶之人?”
“什么?”杨仪匪夷所思,斥责般道:“休要胡说。”
脱口说了这句,又致歉:“对不住……小公爷恕罪。”
蔺汀兰却一笑:“你不用跟我虚言假套,我宁肯你……能自自在在地跟我说话。”
他目送那只熊蜂得意洋洋地衔着叶片飞走,转头看向栏杆外有些灰蓝的天色:“不管她怎么想,我希望哥哥能好起来。杨仪,假如是你,假如你是公主……你会不会恨我?”
杨仪摇头:“公主的心意如何,我不能揣测,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会厚此薄彼呢。”她说了这句,若有所悟地看着蔺汀兰,踌躇片刻后:“你也莫要自责,夜兰公子跟你,不过是个偶然,当时,就算是你们两个的境遇倒过来,也是可能的……”
说句残忍的话,这不过是“顺其自然”,就如同大人们常说的“生死有命”,只是天择而已。
蔺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