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打开门, 却见地上倒着一个人,不知生死。
震惊之余,抬头打量。
却见门外涌进几个人来, 嚷嚷道:“杨太医, 出什么事了!”
正是付逍手下的乡勇,他们原本在外间负责一应巡防等,听到有人报信说里头闹起来了,才急忙跑了进来。
猛然看到地上有个人倒着,不知如何。
与此同时,薛放从东边角门处走了出来。
那几个乡勇多半不认得他, 顿时惊跳起来:“什么人!”
“莫要误会, ”杨仪忙道:“这是巡检司的十七爷。”
众乡勇虽没见过薛放,却没有不听过他的名头的,顿时都放下戒备, 惊喜交加。
薛放却冷着脸斥责道:“付老头怎么教导你们的?一个个耳聋眼瞎!叫人混进来都不知道!”
大家不明所以, 却被呵斥的惴惴。
薛放走到台阶上那人身旁,飞起一脚将他踹下台阶:“看看这是谁!”
杨仪看薛放乖乖地蒙着脸, 略觉欣慰,可见他突然跑到这里来, 又十分忐忑。
本要到他身旁去,又想自己在里头跟热毒袭肺的病者待了许久, 且才死了两个,所以竟反而后退了两步。
薛放踹飞那人,回头看杨仪,见她退后的姿势,便皱了眉。
又问道:“里头的人呢?不是嚷嚷着要出来吗?老子正气头上呢!”
“别说这些赌气的话,”杨仪温温地望着他:“你来做什么?你也别过来, 这儿不是你能来的。”
“你能来,我就能来,难道我比你缺了点什么?”薛放白她一眼,偏走到她身旁。
此刻那些乡勇中,有的认出了地上那人,惊叫:“这不是前街的王驴儿吗?他好像没患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道:“是啊,之前孙保长带人传话,他还说了好些不中听的呢。”
杨仪正打量薛放的手臂,闻言问道:“此人是做什么的?方才他试图挑拨病人闹起来,可见不怀好意。”
薛放冷笑道:“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要是挑拨不成,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做?”
这会儿孙保长也得信奔来,听见了这句,胆战心惊。
他不知薛放身份,旁边一个乡勇赶紧告诉了。孙保长连连作揖,又道:“这王驴儿素日游手好闲,是个无赖来的……快把他弄醒!”
之前杨仪说太医院供给药的时候,这王驴儿因为没病,还在街头上大放厥词,说道:“好好地发药给人做什么,这不是咒人么?有本事发点银子给我!还能买些酒肉喝。”
当时被孙保长听见,斥责了几句,他才不敢说了。没想到竟跑到这里来。
有个乡勇上前啪啪地扇了王驴儿几个耳光,这无赖醒来,茫然无措,突然看见薛放,吓得一抖:“好汉饶命!”
先前薛放为了追另外一人,只一巴掌把他拍晕了,王驴儿心有余悸。
孙保长问道:“王驴儿,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怎么摸进来的?”
王驴儿支支唔唔,孙保长气的上前踹了一脚:“是不是想挨打?”
“不要动手,”王驴儿这才忙求饶:“保长,不是我愿意来的,谁愿意跑到这种地方……我又没病,是有个人逼着我来的。”
“有人逼你,什么人?”
王驴儿道:“我也不认得,不像是南外城的,口音也并非京城人,蒙着脸。”
“他为什么逼你到这儿?”
王驴儿先前发了些牢骚,被孙保长斥责,他就躲了,避开人仍旧骂,骂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
“一个女人,也能当大夫,那些蠢货还认真把她当成观音菩萨……我看她指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糊弄人!太医院也是疯了,竟然用女人当太医,晦气!”
不料正嘀咕,面前多了一个人,拦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驴儿以为对方也跟孙保长一样,忙矢口否认。
不料那人道:“你不用怕,我是看你有些见识,才肯告诉你实情的。如今里外城都封住了,只因为南外城这里的疫症格外严重,朝廷分明是不怀好意,才只派了一个女太医过来,她把病者都弄到一起去,就是存心不良,毕竟治不好的话,就可以顺势全都杀了……”
王驴儿吓了一跳:“当、当真?”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的话,除掉了训练营的那些人,然后就轮到了整个南外城,你没听说官兵已经关了城门?这里的人自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王驴儿本就是个蠢人,被他说动:“那这该怎么办?”
那人便撺掇他:“趁着这时候,叫在训练营的那些人都自回家去,到时候大家一起闹出去,才有活路。”
王驴儿虽然蠢,但不傻:“可是那些人都有病,万一弄出来把我传了怎么办?”
那人见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