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吓呆了的蔡太医道:“这儿用不着您了,让他们进来收尸吧。”
薛放把那男人死之前的关键一句话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仍是没有头绪。
正俞星臣回来了,薛放便闪了去。
俞星臣才在外头转了一圈,对于跟陈府有关联的人家的追查,以及百姓的安抚,忙的焦头烂额。
薛放站在门口看他调度。
俞星臣喘口气的功夫,望着靠在门边儿的薛放道:“小侯爷有事?”
薛放问道:“我今日学了个新词,不懂是什么意思,突然想到了俞巡检是个有名的天文地理无所不晓……”
灵枢递了茶过来,俞星臣端着润喉:“小侯爷请说。”
薛放走过来,笑说道:“是个人的名字,也可能不是名字……”
俞星臣看着他卖关子,也不催。
直到薛放低低道:“须……烈,或者虚裂之类,或者什么?总之是这个音……你听说过没有?”
“须烈?”俞星臣正咽了口茶,不以为然。
可突然间,茶像是梗在了喉咙里,试探问:“胥烈?”
薛放大为意外,他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道:“你真听说过?”
俞星臣直直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又看向门口。
身边只有一个灵枢,这让他稍微安心。
“我……我只是觉着耳熟,小侯爷是从哪里听闻的?”
薛放不愧是跟他相处日久,立刻道:“别跟我打马虎眼,我是来问你的,你反而要套我的话?”
俞星臣垂眸:“是真的,这听着,倒像是个外族的名字之类……小侯爷说了究竟,我才好再推论。”
薛放冷笑:“就是如今咱们全城缉捕的那几个人、捉回来的那人临死前说的。”
俞星臣屏息:“原来如此。不知他为什么跟小侯爷提起这个。”
薛放道:“他心平气和好声好气儿给我招认了的……”哼着说了这句,十七郎才皱眉道:“你还问什么,那当然是老子巧试妙计,费心费力从他嘴里诈出来的。他动怒说这个胥烈会给他们报仇。”
俞星臣一笑道:“这可见此人是个极难办棘手的人物。越发的不能轻纵了。”他的眼底暗色如墨:“这样,如今虽是拿捉他国奸细做筏子,但眼见这人非同小可,我想请小侯爷亲自领兵,挨家挨户地找寻这一伙人!”
薛放讶异:“当真?”
俞星臣郑重道:“我原本就有此意,只怕小侯爷有伤在身不便,既然他的同伙又如此供认,我想,这些人来京内必定有其用意,也许此次的疫症,会让他们有兴风作浪的机会,该尽快寻其踪迹,捉拿归案……小侯爷意下如何?”
薛放不由地点头。
俞星臣道:“既然这样,我立刻向冯将军禀报……”
正此刻,灵枢从外进来,匆匆报告了一个消息。
原来皇上下旨,封锁九城,任何人没有关卡令牌不得妄动。
而此刻能在九城任意通行的,只有端王跟宣王手中的金牌。
俞星臣一听,微微惊震:“杨仪果然说服了皇上!”
薛放面露得意之色,谁知还没得意多久,又有侍从来报说:“先前有人看见,说是杨侍医出宫,竟往南外城去了。”
薛放大惊失色:“什么?”
俞星臣心中一叹,若这会儿不去南外城,就不是杨仪的性子了。
“小侯爷……”
他正要让薛放去料理那几个“细作”的事情,薛放忽然道:“我得去找杨仪。”
俞星臣皱眉,淡淡道:“杨仪虽身处南外城,但她是大夫,不至于如何,治病的事情交给她跟杨太医,自然无碍。小侯爷还是专注拿住那伙人为要。”
薛放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南外城呢?”
俞星臣很意外:“什么?”
薛放的眼神极其冷锐清明,道:“先前在酒楼上,他们一听说艾静纶是我的表弟,就立刻要给他开膛破肚,如今杨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们岂会不知道?再者说,你先前推论,这些人可能借着疫症在城中兴风作浪,而杨仪去南外城是为了平息疫症的,你觉着他们会置之不理?”
原先杨仪在宫内,薛放自然不惧,如今出了宫,变数就多了。
俞星臣先入为主,以为薛放去找杨仪,又是为了那些儿女情长。
再加上他相信杨仪的医术,便只觉无事,而且那一伙人对他而言又确实是不容小觑的眼中钉,所以想薛放全力以赴。
猛然听薛放如此分析,俞星臣只觉着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连心头都在战栗:“你说的不错,是我疏忽了,事不宜迟,你且快去!”
薛放呵呵道:“你也有承认错的时候?”
他说了这句,转身如风一样出门。
俞星臣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