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马蹄声响。
屠竹迎住询问。杨仪听不清说些什么,薛放的脸色却变了。
他一把抓住杨仪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这会屠竹打马而回:“仪姑娘,十七爷……”
声音有些为难,可还未说完,薛放沉声道:“带路吧。”
屠竹一听就知道他已经明了。
杨仪则看着薛放:“是怎么了?”
“别的事先都不用管了,”薛放润了润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安抚:“你别着急,是……登二爷。”
马车迅速往巡检司而去。
内厅中灯火通明,杨登刚刚被挪到里间简单的罗汉榻上,依旧昏迷不醒。
杨仪进门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还好薛放从旁扶着。
蔡太医迎上来道:“永安侯莫惊,杨院监乃是呛水昏迷……方才已经给他针灸人中……”
杨仪一边听一边过去号脉,手抖的摸不着脉,手指都好像僵硬了。
寻了半晌,只觉着杨登脉搏微弱,杨仪的眼前模糊一片:“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
蔡太医安抚着说道:“大概是在河边走的时候不小心……”
薛放在旁看了会儿,来到外间。
俞星臣正坐在椅子上。
薛放走近:“这是怎么回事?”
俞星臣没言语。
灵枢小声道:“多亏了大人,事先……”
俞星臣抬手,灵枢低头后退。
薛放走到他跟前:“说啊。”
——杨登“不小心”落入了内城河中,幸亏被人发现的早,及时救了起来。
而那救起杨登的,却是俞星臣所派之人。
先前从白天开始,俞星臣一直叫人暗中在宣王府外守着。
晚间的时候,有人发现,杨登独自一人出了王府。
侍卫暗中跟随。当时天色已晚,杨登却并不着急回杨府,他没有骑马,甚至也没叫随从跟着,只一个人在街上乱晃。
终于,他看到一家尚未打烊的酒楼,便进了里间,要了一壶酒。
侍卫见他一边喝,一边漫无目的地徘徊,逐渐竟到了内城河边。
杨登将酒壶里的酒尽数喝下,奋力将酒壶远远地扔了出去,然后不知怎么……就掉进了河中。
多亏那侍卫见机行事,立刻跳下河,这才把他捞了上来。
薛放听完之后,问道:“你好好地为什么派人在王府外盯着?”
俞星臣道:“我是为叫人看着顾二奶奶。”
“你还怕她逃了?”
俞星臣不答。
就在这时,杨仪从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如冰雪,对薛放道:“陪我去一趟宣王府。”
薛放二话不说,立刻站起来。
俞星臣则道:“杨仪!”
杨仪脚步不停,向门外走去。
俞星臣只得快走几步,探手将她拦住:“你去宣王府做什么?”
杨仪屏息,而后道:“我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父亲半夜三更一个人落了水,还喝了酒!”
她不知道原因,但知道必定出事了。
薛放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俞星臣望着她冷然带怒的脸色,这幅神情,让俞星臣恍惚记起当初在羁縻州的“初次相遇”。
“就算你此刻去,对世叔有什么好处?”俞星臣情急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好生看着他。”
杨仪微微扬首:“父亲是溺水,有蔡太医在,迟早会醒来,用不着我。”气往上撞,她扭头嗽了两声。
把俞星臣的手一推,刚要走,俞星臣却又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能这时侯去。”
杨仪怒道:“放开!”
薛放看到此刻,上前将杨仪拢到身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只管拦着干什么?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俞星臣摇头:“不行,她这会儿气迷了心,去王府有什么好?何必平白多一个夜闯王府的罪名?”
薛放哼道:“那也不用你管,横竖是我跟她闯就是了。”
“小侯爷!”俞星臣愠怒。
薛放看了眼杨仪,对俞星臣眨了眨眼:“反正我闯的祸够多,不在乎多这一件,横竖她去刀山火海,我都跟着。怕什么?你怕你就不用动……”说着他竟看向杨仪道:“咱们不用理他,只管去,我看谁敢拦着。”
俞星臣原本以为他又犯了浑直的劲儿,可听了这两句,隐约举着不太对味儿。
回味他方才那一眨眼,心念急转,俞星臣仿佛也恼怒般道:“好……那你就去!横竖明日皇上降罪,说你夜袭王府,那罪名未必落在她身上,你却是死活逃不了!看到时候谁能救你!”
杨仪听了这么几句,却没再着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