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道:“斧头方才来说,他们在前面泡温泉,受用的很呢,姑娘什么时候也泡泡去?”
杨仪道:“今儿太晚了,赶明有空吧。”
薛放听在耳中,心头一动。
小连却看着他,哼道:“十七爷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已经走远了么?”
薛放道:“你们都要反叛了,我敢不回来?”
小连听出了他的意思,哼道:“谁叫我们都是姑娘的人,就算是十七爷,欺负了姑娘也是不成的。”
薛放笑看杨仪,道:“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她的人,我怎么会欺负她,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儿。”
小连跟小甘抿嘴笑,小甘又努努嘴道:“十七爷就是会说话哄姑娘开心,她也总会心软……哼。”
杨仪在旁红了脸,勉强正色道:“什么会说话,只是胡说罢了,你们两个也是,越发会磨牙。”
此时小道士送了水进来,小连端了木盆盛了水放在榻前,要伺候杨仪洗脚。
杨仪道:“我自己来就成,时候不早,你们两个也早点歇着吧,尤其是小甘,快去。”
两个丫头本还想伺候她更衣,只是看薛放杵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踌躇。
薛放道:“她的话你们自然要听的,快去歇着,这儿有我呢。”
杨仪扭开头,假装没听见。
两人见杨仪这般,就知道她默许,小连却还叮嘱:“十七爷,千万莫要再惹姑娘不高兴了……她、唉,你该知道她的身子……”
最后一句,却低了下去。
薛放敛了笑,难得的没再做声。
两人去后,薛放把外衫去了,提了提袖子,竟自上前在杨仪面前蹲下。
被他捉住脚踝,杨仪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忙要挣脱,哪里能够。
杨仪有些发窘,忙道:“别闹。”
薛放道:“别动。我哪里闹了。”
杨仪道:“你起来。”
“我又不是没做过,”薛放嘀咕了声,忽然道:“记不记得就在救了白老虎的那个寨子里……”
恍神的功夫,薛放早已经给她除了鞋袜,将双脚小心浸在热水中。
杨仪低低一声,薛放道:“热吗?”
她缓缓吁了口气,摇了摇头。
跟他闹不快,乃至分别……她哪里像是表面那样坚定。
心里一股寒气总是不能退,稍微一想,就疼的窒息,所以不敢多想。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若认真沉溺于这份“别离”之中,恐怕生生疼死也不一定,故而不敢。
可如今,被薛放炽热的手握着双足,看他温柔细致的神色,她心里的寒意便给他小心翼翼地揉搓着,竟化成了一点暖融融的泪,消失于无形了。
当那雷声炸响之时,两人面面相觑,都不信那竟是雷。
但虽不知如何,却晓得是出事了。
杨仪错愕:“听着像是就在旁边院子,那是俞监军……”
薛放没等说完:“我去看看,你别动。”
杨仪见他已经除了外衫,忙道:“披了衣裳!”
玄音子把两人的寝房安排的靠着,故而那边的雷声这里听着格外清楚。
薛放出门之时,正黎渊赶来:“怎么……”原来黎渊错以为是他们这儿如何。
他来的正好,薛放身形不停,道:“你在这里守一会儿。”
而此时,听俞星臣一声提醒,薛放头顶微微发麻,猛然倒退出去。
他的双脚还未落地,又一道雷落下,对面那扇门彻底裂开,倒地。
“好家伙,这是……”薛放愕然之际,眼前又是几道雪亮的电光。
简直就如同有个无形的绝世高手在他面前挥动兵刃,但偏看不到敌人在哪里。
俞星臣见那倒下的门扇还带着火光,心中着急,但更担心薛放。
瞧了眼压在身下的白狐,俞星臣拧眉向着薛放叫道:“你快离开这里!”
薛放瞥了他一眼:“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他抬头看向雪片纷扬的夜空:“腊月下雪天打雷能耐啊,有本事多打死几个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跑这儿显摆什么……”
俞星臣哭笑不得:“薛十七……”
才叫了声,那白狐又瑟缩发抖,俞星臣心中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你快走!”说着便抱着白狐低下头。
刹那间,一道雪亮的电光闪过。
俞星臣浑身麻酥酥地,头发都要倒竖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就仿佛无形中有一座山压下来,完全令人无法反抗。
就在雷声将落未落,只听一声唤:“十七……”
薛放回头,却见黎渊扶着杨仪自廊下赶来。
“你……”薛放自己是不怕什么神神怪怪的,可是见杨仪来了,却不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