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草木清香。
姜稚鱼身处其中,忍不住吸了一口,整个人顿时变得轻盈了起来。
穿过桦树群,不多久,眼前出现一道护灵大阵,冯荣拿出城主印打开阵法,眼前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此处洞穴建在灵脉眼处,冯荣袖口一甩,里面的长明灯骤然亮起,一条嶙峋的石路凭空显现,两旁堆积的都是些碎石。他们循着幽暗的灯光往里走,来到最深处才发现别有洞天。
半空中是一处玉石筑成的圆盘,宛若井口,浓郁的灵气像沉香一般往下飘,汇聚到下方的池子里。亓官绥走上前,心念一动,一道灵符便骤然出现在上空,寒光一闪,化作一道璀璨冰刃落入圆盘之中。一息之瞬,整个洞穴亮如白昼,复又重归黑暗。
姜稚鱼想离墙边近些,便提着步子往旁边靠了靠,由于洞里太暗看不清地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只冰凉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姜稚鱼吓了一跳,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苏道友已然停在了她的身后。
他怎么走路都不带一点声音的。
光影微暗,姜稚鱼仰着头,只能大概瞧见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以及嘴角扬起的细微弧度。
苏予辞收回手,温柔的神色变得意味不明,本就漆黑的瞳孔越发深不见底,语调不急不缓:“姜姑娘,小心些。”
借着昏暗的环境姜稚鱼悄悄抚了抚胸口,心头有些惴惴,她红着脸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声音和猫一样细声细气:“嗯,谢谢苏道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缕头发丝细的浅褐色痕迹,从她的指腹顺着脊背一路缠绕到苏予辞指尖,像措娇一样轻轻扭动了一下便没入少年苍白的皮肤之下。
闻言,苏予辞细长的手指蜷了一下,狭长的桃花眼温润似水,唇角笑意淡却,轻一点头后也没再说什么。
还在玉河的地牢时,他就已经探查清楚。
眼前的这个少女灵力低弱,受体质影响,灵力储存有限,再加上天赋也不如旁人,此生修为注定停滞于此。
所以,一个空有皮囊的废物为何能让人衔产生亲近之意,甚至不惜自断那一小截末枝也要寄宿于她身上?最重要的是,竟还能让纳于人衔体内的菌丝气味变得躁动不已,他是真的很好奇啊……阴暗的山洞里,姜稚鱼站得越久便越觉得难受。
她脑袋压得低,衣领处露出一截细腻娇嫩的脖颈,指腹隔着轻纱摸了摸手腕那处,觉得有些痒。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是被这洞里的蚊虫叮咬了吗?姜稚鱼掀开袖子去查看,除了一只玉镯,腕子上面一片洁白,什么也没有。
痒意越来越重,姜稚鱼实在忍不住了,挠了挠,可那块皮肉被她挠红了也不管用,这种痒似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痒。
姜稚鱼难受极了,鼻子一酸就想掉眼泪,忍了忍,用脚一下又一下踢着面前的小石块,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想以此来转移些注意力。
苏予辞轻睐眼眸,负手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的少女。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那截修长如霜雪般的脖颈,柔弱得怕是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看向灵坛。柔软脆弱又美丽愚蠢的东西,往往会引来扭曲的觊觎和疯狂的占有欲,下场一般不会好到哪里去。苏予辞的嘴角上扬了几分,幽黑的眸浅若薄冰,带着近乎漠然,刻毒,毫不掩饰的恶意。幽暗的环境里,仅有长明灯透出的一点烛光,此时,灵坛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那道冰刃飞回亓官绥手中后又重新化作一道灵符,整个洞穴的温度也陡然下降,洞壁上慢慢结了霜,一片片的冰花从半空中落下。
其中一片落在姜稚鱼的手背上,被她的体温融化后渗入到皮肤里。
慢慢的,姜稚鱼发现手腕那处越发灼热痒痛。
她又连忙掀起袖子,抬起手,眯着眼。
这一瞧,才发现靠近掌心上方的皮肉处竟然出现了一小块花瓣一样的青色鳞片,面积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
洞里太暗,姜稚鱼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以至于看错了。
她赶紧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灼痛感渐渐消退,姜稚鱼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确定自己是真的看错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前方。
亓官缓将手中的测灵符在空中横向展开,一片六角冰霜缓慢落入符中后瞬间被点燃,化作一团幽蓝灵光落入他手中,随即消逝不见。
整个过程一人测试,一人监管,很快结束。
确认灵脉正常,亓官绥朝苏予辞颔首以示无碍。
苏予辞点了点头,看向众人:“可以回去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大半天,林上鸟鸣嘴喈,午后的阳光更是照得人睁不开眼。
姜稚鱼被送到房门口,朝两人行了一礼便要推门进去,可未料眼前突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