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班时间,杜蔚国的家里变得热闹起来,压根就没断过人。
杜蔚国的这些铁杆麾下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把杨采玉接了回来,而且采玉妈妈也来了,纷纷过来拜访。
好在这些家伙也都是极有眼色的,并没有一窝蜂的涌过来,而是一波一波的排队过来。
也没有人进卧室看采玉,主要就是在客厅里,拜望一下孙玉梅,既是一种礼貌,也算是一种人情。
不过渐渐的,画风就变得有些诡异了,一个个的,都是神情肃穆,言辞恳切,整的跟特么遗体道别似的。
等到后来狗剩拎着一网兜鸡蛋,二斤红糖过来的时候,杜蔚国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剑眉倒竖,怒气冲天,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腚上。
“狗剩子,杨采玉现在是昏迷不醒,不是坐月子,你特么赶给我滚,滚去和白音住,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哎哟幼,疼啊,头,您还真下死手啊!”
狗剩龇牙咧嘴的捂着屁股,用力的揉搓着,嘴里轻声抱怨,杜蔚国没好气的喝骂道:
“行了,赶紧滚蛋,少特么矫情!”
杜蔚国抬脚,作势又要踢他,狗剩吓得连忙一蹦出去几米远,忙不迭的告饶:
“好,好,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我去跟老雷住,白音那家伙打呼噜跟打雷似的,老吓人了!我才不和他住呢。”
“随你。”
狗剩把东西放在门口之后,一熘烟的跑来了,杜蔚国嘴角微微上扬,被他这么一闹腾,烦闷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老雷狗剩他们都是杜蔚国的嫡系,生死之交,彼此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当晚,狗剩就搬去了雷千钧家住,把房子让给了杜蔚国。
狗剩的房子是以前老聋太太的,今年夏天重新修缮过的,屋子里有一股澹澹的桐油味道。
四合院所有的房屋修缮工程,都出自殷老三,崔木匠的手笔,和杜蔚国家的装修风格如出一辙。
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行必然下效,这一条是永远都不会变得。
再说了,杜蔚国个人喜好的整洁简约风格,也确实赢得了弟兄们的一致好评。
夜深人静,杜蔚国根本无心睡眠,神情寂寥的站在窗户跟前,点了一支烟,伴随着青烟鸟鸟,望着窗户上的白霜发呆。
现在他要面对的局面,非常复杂,焦头烂额根本就无法准确表达他此刻的状态。
如何救醒采玉?如何离开特勤司?如何去三角地报仇?隐藏幕后的棋手,胡大姑娘的天劫,身边之人的归宿,即将到来的大时代,还有他自己的去处。
单独提领出来,几乎每一个问题,都是要命的,何况如此多的问题交杂在一起。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乱麻一团,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不过不管情况再复杂,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何以抱怨,以直报怨!
杜蔚国眼中闪过一丝戾芒,轻轻的碾灭烟头,关了灯,他的身形也勐然消失不见了。
夜里10点,四九城下了雪,城东,那处隐秘的三进宅子里。
中院二楼正房的灯熄灭了,房门被人推开,一直加班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工作的姚玉达,出门之后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架,紧了紧大衣。
“下雪了啊,啧,等会得嘱咐小黄慢点开车,安全第一。”
姚玉达自语自语了一句之后,低着头,扶着扶手,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楼梯,他近视严重,尤其晚上的时候,看不清楚。
姚玉达离开之后,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之中,随后,黑影又出现在街道之上。
如同幽灵一样,在雪地上飞快的奔行着,一路紧紧的跟着姚玉达的车,如影随形。
翌日,清晨,天都还没有完全放亮,杜蔚国就翻身起床,推开了房门,外面此刻正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几条大狗一看见杜蔚国,立马撒欢式的疯跑过来,尾巴摇的好像飞扇一样,兴奋异常。
它们都是生活在北方的长毛犬种,喜冷厌热,雪天,让它们的血脉彻底觉醒了。
看见撒欢的赛虎它们,杜蔚国的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蹲下身体,亲昵的揉搓着它的大脑袋。
赛虎它们也发了性子,激动的用大脑袋把杜蔚国拱倒在雪地上,高兴的又蹦又跳。
“哈哈哈!”
杜蔚国也被激起了童心,放声大笑,搂着赛虎它们,在雪地里打闹嬉戏起来。
听到了院里的声音,对面老雷家的灯顿时就亮了,房门被人推开,狗剩披着棉大衣,睡眼惺忪的探头出来。
看见躺在雪地上,正在和赛虎嬉闹欢笑的杜蔚国,狗剩顿时目瞪口呆,他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