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农夫,手中捧着三尺经卷,摇头晃脑得念着“之乎者也”。
道路上,偶有行人相遇,也都驻足彼此行礼,称呼间皆是“学兄”“学弟”,皆是儒雅的读书人。
书院内部,朗朗读书声不绝于耳。
这千亩占地的书院,足足容纳了三千多名读书人,皆是这白鹿书院的学子。
从乳牙未换的稚童,到意气风发的青年,再到那满头银丝的老翁……这些人也都是白鹿书院的学子。赵霓裳搀扶着魏老太监,走在书院内。
沿途学子不时停下行礼,对魏老太监恭敬称呼
“魏夫子。”
“魏先生。”
魏老太监那一直以来阴恻恻的神情,此刻都变得阳光了许多,含笑一一点头,不时还能喊上几名学子的名字,停下交谈一番。
在和一名学生交谈过后,魏老太监不由感慨“咱家给人当了一辈子奴才,不曾想到了半截入土的年纪,反倒是能被人称呼一声‘先生’。若是有来生呀,咱家就做个教书先生,教教孩童习字,求什么荣华富贵?”
他自嘲得摇了摇头,只觉得往昔不堪。
赵霓裳说道“现在也不晚呀,老师若是喜欢,只管在这白鹿书院当个教书先生就是。”
魏老太监呵呵笑着“算了算了,咱家这一生所学,教出你这么个小祸害,已是后继有人,至于其他人,都只是学了个皮毛。”
他本觉得自己这一身本领,都是祸害人的,本想着带进棺材里。
可东家告诉他,他的本领,不仅仅是能害人,还能救人。
他本是不信,可后来亲眼看见赵祈安将一个烂了心肠的病人,开膛破肚切了那么一块,还真就把人救好了。
这让他相信了赵祈安的话,也不遗余力的将自己的本领拿来栽培学徒。
只可惜真正得他真传的,也只有赵霓裳一人。
但魏老太监已是知足了。
活了八十多年,也唯有最后的这六七年才算是真正的活过。
魏老太监确实是老了,八十多岁的高龄对于一个没有修行武道的普通人来说已是高寿,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又得停下来歇一歇。
赵霓裳皱眉道“义父也是,把这供奉院建在这儿,老师您这来回一趟,实在是太折腾了一些。”
魏老太监笑着解释道“这就是你的不懂了,供奉院建在此地,让院中供奉来白鹿书院任教,本就是东家请安院长出山的条件。”
“你难不成以为东家答应为安院长重振白鹿书院,只是帮忙买了一块地,建了几栋屋子么?”
“这白鹿书院的先生们,有一半都是东家请来的供奉。书院里的学子,也有一半儿是赵家各地善堂层层筛选上来的人才,等这些人将来入了仕途,东家也就在这朝堂彻底站稳了根脚。”
赵霓裳索性也坐在石墩子上歇歇,闻言道“吴相不倒台,怎么可能会让白鹿书院的学子中举呀?商行好几位执事可都是头疼每年白鹿书院和供奉院的开销呢。”
魏老太监只是笑笑道“将来的事,谁料得准呢。”
二人正闲谈的时候,就听得后山发出“轰”的一声炸鸣,如同平地起惊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魏老太监险些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还是赵霓裳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她搀着龇牙咧嘴的魏老太监,惊疑不定的朝着爆炸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只见后山方向,在林被茂密的地方有一块地方特意被砍伐得光秃秃的,而正是那地方此刻正冒着滚滚浓烟。
浓烟之中,有一人灰头土脸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激动大喊
“哈哈哈,道爷我成了,成了!”
他一边喊,一边朝着白鹿书院的方向跑去。
待离得近了,赵霓裳只看了一眼,便“呀”得喊了一声,捂住眼扭过头去。
那是个邋里邋遢的老道,浑身都染着爆炸后的灰烬,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身上道袍更是破破烂烂,大半个黑屁股蛋都露在外头。
最骇人的是他半条手臂都没了,血滋呼啦的伤口露出皑皑白骨。
可他像是完全察觉不到痛一般,满脸都是激动。
魏老太监张嘴就骂,尖着嗓子“牛鼻子,你成个什么鬼东西?霓裳在呢,丢不丢人?”
他这一骂,那疯疯癫癫的老道才像是回过魂来,注意到了两人。
可那疯老道还是激动,把断臂抬向魏老太监,得意洋洋得仿佛不是展示伤口而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勋章一般“老太监,看看,看看……老道我这次的仙丹,连神通境的武者都能炸伤!”
“再给老道我点时间,老子一定能造出东家说的普通人都能打死天人武者的宝贝来!”
但激动的劲头儿很快又过去,疯老道又蹲在了地上,拿着块石头一边在地上划拉,一边神神叨叨的念着“但是这次炸的不对呀,怎么炸得这么早,而且威力不集中……龙骨加少了么?东家什么时候给我猎一条真龙来呀?”
赵霓裳捂着脸,无奈道“黄爷,您至少先穿身衣服吧?”
也幸好,书院那边有不少人听到爆炸的动静,纷纷都跑了出来。
其中有一伙人最是特殊,似是早有准备,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