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可惜他当年还小,还是随乡亲逃难路过,根本无力施救。
“多谢大哥好意,我们会多加注意的。”云心月冲他笑了笑,“只不过我们一行人要换营扎寨实在麻烦,若是查过没事,就不搬了。”她拉着楼泊舟,继续往庙宇后门去。
药郎的呼喊,被他们抛在脑后。
庙门涂漆斑驳,半轴破落,歪斜在墙一侧,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坐在门槛上眺望远方。檐下还有一个废弃的燕子窝,与这门庭杂草丛生、灰败破落的古庙一样,透着几分消瘦沉默。走近的云心月抬头望松枝,都觉得伸展的稀疏枝丫颇为形销骨立,费力去探天边淡出月影。沙曦和扶风在指挥岗哨之事,古庙里落脚房屋的洒扫诸事,是一老一少两位礼官在叮嘱吩咐。院中架在枯枝上的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瘦长,好似两棵笔挺的桦树。
夏成蹊看见他们进来,赶紧赶人:“庙内还脏乱着,圣子与公主还请多稍候片刻。”老人家白胡子急得翘 翘,“特别是公主你呀,上次红疹的事情忘记了?”痒得哭唧唧的惨况,是半点儿不记啊。
西随的礼官叫礼秋,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容英气,言行利落。
她平日总宅在屋中,云心月也很少能见到她,只知她是位不多言语不多笑意的夫人。她也说:“野外虫蛇多,还得驱赶虫蛇,药味浓重,公主和圣子还是暂且退避的好。”
云心月指了指大堂的方向:“你们洒扫后院,我们到前面看看。”她现在有点儿好奇那神像长什么样子了,怎么会把人吓成那样。
礼秋迟疑。
"礼官放心好了。”云心月指了指旁边的楼泊舟,“圣子在我身侧,什么虫蛇敢不回避?"
他那些蛊虫,哪有虫蛇会不怕。
礼秋想想也是,遣春莺、秋蝉和两个侍卫带火把跟上,便不再过问,只让她小心,有事大喊。
“好咧!”
云心月跟一众人道了几句“辛苦”之类的话,伸手拉上楼泊舟,往前面走去。少年垂眸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掌,平缓的眉眼翘了翘,笑意深了些。
大堂也破落得厉害,四处都是倒塌的烂木头,仿佛蜘蛛网一样、分辨不清楚颜色的绣额布幔纵横交错。楼泊舟伸手把拦路的布幔扯掉。布幔一动,灰尘漫天,好像进入了黄沙遍布的西随边镇一样。
云心月挥舞袖子赶走灰尘,捂住口鼻。
跟在他们背后的春莺和秋蝉觉得这里实在太脏了,开口道:“公主,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这里荒废太久,也没什么好看的。”
可别弄一身脏,惹出红疹,白受罪。
“来都来了,看一眼吧。”云心月的声音捂在袖子里,有些闷闷的,“不然沙曦还是要来探清楚。”
身为将军,公主要落脚休息一晚的地方,她都必须要筛查一遍,确保安全。
春莺嘀咕:“就算公主看过,沙曦将军不还是得来。”这本来就是沙曦将军必须亲自做的事情,不能假借人手。也没什么区别。云心月幽幽回头看她。春莺识趣闭上自己的小嘴巴,不说话。她错了,不该多嘴。
云心月转眼,朝背后跟着的侍卫张开手:“给我一个火把。”“公主,要不还是末将先行,探探深浅。”侍卫实在不放心。
要是有危险,他们也好先挡挡。
云心月想了想,人家有经验,肯定比她走在前面合适,便给他腾了个位置。
“好,你先走。”
坠落的布幔太多,火把要是点上去,容易引起火灾,侍卫还得用刀鞘先将布幔搅下来,甩到一旁。
不过除了拦路的东西多了些,倒是没有别的阻碍。
他们很快就走到大堂正中央站定。
这里杂物不多,只有一张落满灰尘的瘸腿长桌,旁边香灰和小枝堆叠成山,却没有香炉。应当是有人曾来过搜刮,将香炉的灰倒出来,抱走了铜炉子。云心月仰头看泥塑的神像。
神像高大,腿脚在火光耀耀处,面容却被掩盖在晦暗不明的阴影中。火把上的黑烟袅袅往上,将其斑驳五彩的面容缠绕,落入一双黑黢黢的深目中。“公主……”
春莺抱着秋蝉的胳膊,在四面漏风的大堂里瑟瑟发抖:“这神像怎么怪怪的。”
不像神,倒像是恶鬼。
“或许是怒目金刚?”云心月对什么像都没有研究,她也不清楚这个是什么,只能看向楼泊舟,“你见过这种佛像吗?”
楼泊舟摇头:"南陵信奉的鬼神里,没有这东西。"
大周与南陵同出一脉,神佛有相通之处,但到底有所区别,他也不太清楚。云心月又问拿着火把的侍卫:“我们西随有这种神佛吗?”
西随倒是格外推崇神佛,洞窟遍地都是,可漫天神佛皆慈眉善目,侍卫不曾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佛像。
"末将也不曾见过。"
云心月用食指点着下巴,仰头细细打量这尊奇怪的佛像。
佛像一脚踩着一块崎岖的石磁,一手虚虚握拳,一手举着一根棍子,面容凶狠,横眉怒目。许是荒废太久,它身上的五彩被岁月磨去,斑驳得只剩下泥胚。除了太凶,这尊泥像好似也没什么古怪的地方。
“等等——”云心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