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br>——一颗挤满了人和牲口的太阳。</br>昨日，他沉浸在对姐姐的回忆里，并未多想，此刻脱离画本，他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既视感便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野火般在他心口燃烧。</br>苏真像是握住了某把钥匙，念头一发不可收拾。</br>‘姐姐也曾见过老君？难道她也来自这个世界，甚至曾是某位仙人？’</br>‘是了，姐姐本就是被父母领养的，身份来历不明。余月可以寄生到大榕树中去，那些恐怖的怪物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她说不定是更早的一批。’</br>‘如果姐姐是仙人。’</br>‘如果姐姐是仙人……’</br>苏真心中萌生出巨大的期待与恐惧，他期待姐姐的死还有转机，又恐惧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br>“余月，你怎么了？”封花问。</br>除了陆绮“死而复生”那次，封花再也没感受到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br>“封花，你眼中的老君是什么样的？”苏真不答反问。</br>“我啊……过去，我看到的老君是一个红色的火球，一个如蝶如雀的影子在里面闪烁不定，那时候，我很少抬头看老君，因为每次看到它，我都忍不住想，这是不是象征着我注定飞蛾扑火的命运。”</br>封花笑了笑，说：“现在我修为倒退，已看不到这幕景象，那只鸟雀像被大火烧没了，我所见到的，只是一片带着杂色的红。”</br>“见到的老君颜色越多，图案越复杂，修为也就越高么？”苏真确认似地问。</br>“大抵如此，也不尽然。”封花并未把话说死。</br>苏真若有所思地点头，心想，等下次回去，一定要数一数，姐姐那幅画用了多少种颜色。</br>如果姐姐真是仙人，那其他两幅画是不是也暗藏玄机？</br>愚公移山？移的什么山？南塘只有九香山……不，不对，他不止一次地听过那个传说：九香山的地底还藏着血肉鲜美的群山。</br>‘愚公移山……’</br>苏真越想越觉得玄妙，他的念头像是久居笼中的鸟儿，振翅而飞，无法掌控。</br>那幅肖像画呢？</br>苏真苦思冥想了一阵，倒是没联想到什么线索与依据，只好暂时将它搁置。</br>随着希望的萌生，苏真更加振作，他看着眼前姹紫嫣红的花田，将它视作某种美好的预兆。</br>“它们会一直盛开吗？”封花问。</br>“当然，这是我用心血浇灌的，我死之后，它们才会枯萎。”徐宴微笑。</br>老君的光重新被云遮蔽，世界倏然黯了下来，徐宴与花圃重新被淹没在昏暗里，像蒙了一层淡淡的灰。</br>耳畔再度响起了浪涛声，那是流经此地的河，它一遍遍奔涌着，像是在提醒什么。</br>徐宴走到苏真身旁，取出一支骨笛，说：“既然挑选好了秘籍，就不要让师姐久等了。”</br>骨笛吹出悠远的声响。</br>大蛇从河流中露出了脊背，仰首抖擞鳞片。</br>回到大蛇背上后，封花突然感慨：“苗母姥姥对你很好，徐宴对你也颇为不错，若不用练功，你在这倒是能过上一个月大小姐的日子。”</br>“为什么这么说？”苏真疑惑。</br>“这些花是他一针一线缝到泥土里去的，是他视若生命的珍宝，昨夜，我连靠近看一些他都不让，可他见你喜欢，却剪了一枝送给你。”封花说。</br>剪了一枝……</br>苏真这才察觉发上好像有什么，他伸手触碰，先是碰到了生硬的枝，随后碰到了柔软的瓣。</br>苏真将它抽了下来。</br>橙黄相间的蕊，状若喇叭的瓣，这是一朵百合花，它虽脱离了土壤，却远未到枯萎的时候，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br>在另一个世界，这样的花轻易就能买到，在这里，它却是罕见的珍宝。</br>————</br>“徐宴又在弄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吗？真是白费了他一身才华，桂云师妹就比他务实多了，现在的成就远远超过了他。”</br>苗母姥姥是唯一不喜欢这朵百合花的人。</br>苏真回到苗母姥姥的洞窟后，她一下就猜到了这是徐宴弄出来的东西，只看了一眼，便未投入更多的视线，她问：“秘籍拿到了？”</br>“拿到了。”苏真没有立刻将竹简取出来，而是问：“我走之前，姥姥是不是就猜到我要拿什么了？”</br>“没有。”</br>苗母姥姥摇头：“挑选秘籍是你的自由，你拿回来什么，我就给你缝什么，哪怕你取回来的是部酿酒心得，我也一样会把它缝到你灵魂里去，让你成为一个酿酒的高手。”&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