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笑脸。 “奖励你跟胡蝶一起,操场铲雪,半个月。” “…老师,胡蝶是无辜的,您看…” “她周考卷子上的小作文没写,这‘光辉履历’,在全年级里可都是独一份的。” ”你是个泼猴,她是个迷糊虫,你们这对活宝,让我操了多少的心。” 陈有春往讲台后面一站,用手指划过讲台面,对着手拿抹布的华展说:“展,再投一遍抹布,把讲台擦一擦。” 陈有春看起了手机,显然是没有在短时间内离开的打算。 柳园趁机摆了副鬼脸,惹得于桂子发出几声怪笑。 柳园心中忿忿不已——她本来还打算拉着于桂子,仔细地盘问一番他和杨笑存的八卦呢。 谁知陈有春非要立在这里,直接把她难得的八卦机会毁了个一干二净。 “这次是清考场的大扫除,务必把每个角落都清干净,别叫别的班的同学看了咱五班的笑话。” 地已拖了,桌已擦了,连桌角上的考号都贴好了。 柳园无事可做,只好踮着脚尖,将整个教室寻顾一圈,只发现了暖气片下的死角里,尚淤有不少陈年污垢。 拖布擦过此处时,水总是会从缝隙间渗入死角,污渍却不动。如今一片腌臜,湿乎乎地藏在那里,甚是煞风景。 未经过什么思考地,柳园去门口拎来了垃圾桶,将自己纤细的手伸入了狭窄的缝隙,徒手掏出了成块的粘稠污物。 橡皮沫、纸屑;洒出的饮料、口香糖,砖灰… 切实地触碰着它们的柳园面不改色,就好像她只是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支笔。 陈有春站在讲台上,看清了柳园的一切动作,也看到了她独处时才会露出的,那宁静如晴空之下汪洋的恬淡神色。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的大,钟塔的钟声也响过了六下。 “好啦,收拾收拾回家吧,雪天赶路注意安全。”陈有春拍拍手掌,招呼着几个孩子开始收工。 “那只傻鸽子也怕冻,这几天下大雪,它也不来我窗口‘咕咕’叫了。” 柳园将自己碗中的米饭倒回了电饭锅里,迫不及待地,先为自己盛上了满满一碗刚出锅的疙瘩汤。 “园子,你手机响。”陈圆听到柳园屋内传来的震动声,用手肘点一点柳园的胳膊,提醒她去接电话。 “又是霍应驰吧——以前天天跟你煲电话粥的那个姑娘。”薛钢看着手机里的游戏,心不在焉地胡乱搭着话茬。 “别玩你那手机了,薛钢——薛钢!” 柳园只管悠闲地喝自己的汤。 温暖的小屋外,大雪轰轰烈烈地下得太久,让人们把天地的存在都要给忘记了。 小屋内,为他们一家人送来了温暖的暖气片上,盒装的酸奶和未干的袜子正烤在那里。 米色的墙纸,干净的木地板。 热腾腾的饭菜都摆在面前的桌上,桌旁坐着的,是这世上最爱柳园的两个人。 柳园自己坐在柔软的椅垫上,脚蹬一双毛绒拖鞋,她被屋内的热气蒸烤得有些迷醉,于是,她又喂自己喝下了一口汤。 薛钢牌疙瘩汤那酸甜的专有口味中,蕴有对柳园而言、几乎是无可替代的疗愈效果。 嫩而不散的蛋花和面絮在口中融化的那一瞬间,柳园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些执着,全都不重要了。 “我希望,自己能更多地去关注身边正发生着的、每一件平凡的小事。我想把它们写进我的歌里,让我的音乐充满生命的活力。” 柳吴依曾在采访中这样说过。 星河之下,竟有一方温暖爱意,是专为柳园一人而存在的。 这就是奇迹。 “谢谢爸妈。”柳园真诚地向陈圆和薛钢道谢。 “突然说什么谢谢呢——园子,你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了。”薛刚打趣道。 话虽说的不客气,但薛钢和陈圆的眼角还是多出了一丝隐秘的温暖。 一碗汤喝完,柳园直接收起了碗勺。 “上了一天学,晚上就喝一碗汤,你能喝饱吗?”薛钢问道。 “我捞的疙瘩多。放心,我饿不着。” 柳园走进厨房洗净碗勺,暗含着些期待地回了房间。 打开手机屏幕,不出所料地,历史通话记录里多出了一条电话广告。 柳园把手机丢到了床上,翻开记事本。 确认所有的作业都已经完成后,柳园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