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詹沿……
萧聪认为萧天宇是想将这绝魇噬灵阵布置成鼎状,日月轨迹所围成的扇面,即为鼎身,这样可以使法阵不断汲取日月能量,运转不休,阵眼悬挂于空中,与星象中北斗七星的位置一致,如此一来,
利于衍灵,中池应乾坤是指鼎容之内要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来布置,此所谓平衡,风水行詹沿是让天地意志从鼎耳处游走,如此可保证法阵自成一片天地,甚至可以植入驭阵师自己的意志!
平心而论,像绝魇噬灵阵这种丧尽天良、惨绝人寰的东西,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所谓绝魇,是说驭阵师利用天地大道,构建出一个独立的封闭世界,而噬灵,是指将阵中的生魂抽离而出,再难回其本体,被抽离而出的生魂,如果想要继续存在,必要吞噬其它生魂来弥补自己慢慢流失的魂力,但最后的最后,当法阵枯竭之时,一切将化为乌有。
在法阵枯竭之前,生魂所要承受的巨大折磨是不可想象的,但萧天宇却要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萧聪猜测,他是要建一座运转不息的绝魇噬灵阵,他还要叶方城在阵中永生,好让他在与其他生魂的相互折磨里,痛苦到天荒地老!
萧聪第一次对人性中的恶感受如此真切,却是在一向温文尔雅、笑容可掬、甚至在心里高大伟岸的父亲身上。
他很想用一句爱之深恨之切来将此一笔带过,但心里却有一股子力量在隐隐地反抗着,他知道,那力量叫底线,或是叫标准,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儿,干什么样的事儿就是什么样的人,而衡量生命的标准是一样的,不能因为他是爹,就能将他另当别论,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往轻了讲,不过是虐杀一个恶贯满盈的叶方城而已,他手上的人命成千上万,就算杀他一百次都不能平弥他犯下的滔天罪过,就算是将他困在绝魇噬灵阵上万年,那都得算是便宜他!
萧聪发现自己心里竟也有一丝恶念在隐隐作祟着。
“算了,不想这些了,我都已经答应父亲了,怎么能出尔反尔,那不是大丈夫所为,我还是赶紧将这法阵研究通透,帮助父亲消除心结才好。”他自我说服着。
有了萧天宇的注解,这绝魇噬灵阵参悟起来相当顺利,仅用了不到一日的光景,萧聪便将各个细节烂熟于心,但在第二日,萧聪却没有急着去将阵图还给萧天宇,他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外院中楼的房间里思考着父亲计划的全过程。关心则乱,他觉得萧天宇的计划里一定有所疏漏之处,作为一个急于复仇的人,这是在所难免的,况且萧天宇的复仇之心还是如此的强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认为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整个计划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一遍,尽全力做到万无一失。
“父亲先是让老怪物去挖地道,以我对老怪物的了解,这是个心高气傲、恩怨分明的人,决不会做出卖朋友这等腌臜之事,但他的族人可不好说。
然后我与父
亲沿地道去圣山脚下建一座传送阵,连接圣城与圣山脚下,我有卜天卦,到时可以直接带父亲去龟府,传送阵修好之后,我们两个便要开始在上方修建绝魇噬灵阵,法阵能不能修好且先不说,在那四野无障之地,能不能保住性命才是首要问题,退一万步讲,做最坏的打算,我们顺利完成了绝魇噬灵阵的修建,圣城内的守兵也扛住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我与父亲在守兵们的护送下到达圣山脚下,但如何就能保证叶方城一定就在追兵之中呢,再说了,我们逃回到龟府后又该如何回萧家去呢?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既然放出的话是圣山上有宝唯家人可觅,那么此事过后就应该给玄真修士们一个交代,这可不是一句阴谋就可以解释得了的,人心叵测人言可畏,但这子虚乌有之事该如何解释?倘若真如此这般,一役过后,萧家怕是真的要封山避世了。
不思则已细思极恐,没想到看似周全缜密的计划里实则漏洞百出,萧聪找来纸笔,将此一一记下,连同阵图和注解一起带在身上,行下外院中楼向内院行去,雪还在细细碎碎的下,感觉还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萧聪带着一层细白的碎晶来到萧天宇书房门口处,打扑了几下衣袍才行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