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一个人面对未来的阴疆,一个人守护着妹妹的秘空。她真的好想大喊出来,我好累啊!她是 叶孤舟,在惊涛巨浪的浩渺大海里孤独的起起伏伏。此时此刻突然伸来一根救命稻草,她只想将这根稻草死死地拽在手里。
冰凉的泪水顺着脖颈灌进了裴台熠的领口。
裴台熠将她抱着,收紧了手臂,宽厚的手掌拍在她哭得发颤的后背上,“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宁窈并不敢在裴台熠怀里哭得太久,还有好多人在外面等着。待胸口那股积淤多年的浊气倾斥出来。她从裴台熠怀中抬起头,两手攀着他的肩,泪眼朦胧地问说:""可是,可是你偷偷拿了大表哥的面具,大表哥会不会杀了你?"
裴台熠一时语塞。
宁窈越想越后怕,道:“要不我们先杀他吧。把裴台熠杀了,然后我们一起带着宁晓跑。”
裴台熠心道。
倒也不必这么狠……
“不会。”裴台熠无奈地笑了笑,用指腹揩了揩宁窈脸颊上泪痕,胡说八道道:“我是你大表哥的左膀右臂,他不会杀我的。”“真的?”
为了增加可信,裴台熠不得不补了一句:“罚一顿怕是跑不了了。”
"裴吉哥哥……"宁窈闻言又心疼得红了眼眶。裴台熠系紧宁窈肩上的披风,扶着她起来,道:"我先带你出去。"
“里面怎么样了?”
“怎么还不出来?”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什么都听不到?!"裴家姐妹在门外窃窃私语。其他人也都好奇屋内究竟是什么局面,但又畏于裴台熠的淫威不敢推门偷看。
“大堂兄不可能放过她的。她可是带了个妖邪进门!可能直接就把她处理掉了……”裴娇猜测道。
正说着,门开了。
先从里面走出来的,竟是宁窈。
她抱着妹妹,肩上披着裴台熠的披风,那披风完完全全遮住了宁晓的脸,叫他们什么也看不清。裴台熠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那高大如山的身形,几乎将她笼罩住。
宁窈望向众人,神情自若,微微昂了品精巧的下颌。许是因刚哭过的缘故,一双含情带露的桃花眼眼角泛红,如雨后霞光。她一点都没有落水狗的狼狈不堪,反而依旧艳丽体面,光彩照人。
裴台熠开口道:“送表小姐回家。”
“是。”
“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怕是弄错了吧!”众人交头接耳道。
方才水边一片混乱,人挤人推。除了裴娇站得近,其余人其实谁也没看清裴娇说说的妖邪。究竟宁晓是真的怪异,还是裴娇编得瞎话,答案就藏在裴台熠的披风之下。
但他们纵然再好奇,借一百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掀裴台熠的披风。
这件披风,就是宁窈和宁晓的护身符。
裴台熠亲自送宁窈出来,又让宁窈坐自己的马车回去。这桩闹剧高高举起,一笔带过。
裴娇气得咬碎了牙,“大堂兄是疯了吗?是被宁窈下了蛊?”
裴元略 思忖,方才裴台熠可是进屋审问了宁窈足足一盖茶时间。若宁晓真是妖邪,裴台熠再如何偏心宁窈,也是不可能放过她。他如此轻易地就将此事揭过,或许宁晓真没问题?
裴阮怀疑地看向妹妹,问:“你方才可是当真看到了?我们可都没看见。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同我好好说,你可有撒谎?”
我没有!”裴娇气得直跳脚,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小孩儿真是个怪物。我只看了她一眼,都快被她吓死。她 进水,就跟掉了色似的,头发睫毛都是白的,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裴阮道:"那除了你,可还有谁看见了?"
“还有…还有……”裴娇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忽地一拍手,嚷嚷起来:“我想起来了!当时裴小甘就站在我旁边,我看见了,他一定也看见了!”
“好。”裴阮望着宁窈回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既然大堂兄不管,老太太总不会不管。”
“可老太太平日里也宠宁窈。”裴娇嫉妒道。
”码事归 码事。”裴阮道:“老大太宠她归宠她,但老大太是装家当家主母,凡事要以我装家的前景为首要考虑,宁晓若真是妖邪之物,让这丧门星留下,日后将装家带袁落了,就是大罪过。地底
下还有祖宗们看着,她不能这样。"
两人一合计,立马跑去母亲那里。
宁窈浑身是水的带着宁晓回了家,姆妈吓飞了六魂,在佛龛面前拜了又拜,道:“菩萨保佑,这是怎的了?快快将衣服换了。”
她忙给宁窈宁晓拿干净衣服,熬姜汤驱寒。宁窈只匆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任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就翻箱倒柜找东西。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对蜡烛来。
“现在先不喝姜汤。姆妈,再去拿些蜡烛。”宁窈道。
"蜡烛?"姆妈疑惑地问。
“对,就是蜡烛。”宁窈非常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快一点,要来不及了。”她点燃一根根蜡烛。
蜡,过水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