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 4)

拿程咬金那个三板斧跟朕比?这一刻,李二陛下自信放光芒,没有怀疑自己,反而对兕子的眼光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兕子实在受不了阿耶这种眼神,跺跺脚,气呼呼地大“哼”一声,牵着城阳跑远了。

城阳打从娘胎起,性子就格外胆小软弱一些。她不会争抢,不爱出门游玩,也不懂得撒娇卖萌跟长辈们表达自己的需求。就像是角落里一株默默生长的小蘑菇,安静得过分。

也正是因此,即便城阳虚长兕子两岁,也依然被当作妹妹一般守护着。

兕子长吁一口气,紧了紧城阳稍显冰凉的小手,嘟囔道:“耶耶真是过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

城阳眨眨眼,这种事……好像本来就无需跟小辈商议。

兕子见她不说话,忽然紧张起来:“你不会真的想要老房家的二小子做驸马吧!”

城阳登时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不,不是的,一点也不想……”

她一点都不想离开阿娘阿耶,离开兕子,离开自小长大的家啊。

城阳使劲忍住眼中一包泪水,攥着衣角看向兕子。除了那句否认,她分明再未多说一句,却又好像将一切心迹都和盘托出。

兕子伸出双手,捧着城阳的脸颊揉了揉:“安心。耶耶圣旨未下,只要你不愿意,一定能搅黄!”

这话出口不过四五日,房玄龄家中便出了一件大糗事。房遗爱因交友不当,跟着几个家中官职远低于房相公的军二代们,偷偷摸去了平康坊内的风月场所。

平康坊这地方比较特殊。

它东临东市,南与达官显贵居住的宣阳坊相接,其坊内又设有十三进奏院,进京述职的各州镇官员都得途径此处逗留。

久而久之,平康妓就与大唐官员之间形成了一层稳定互惠关系。

房遗爱一向不爱动脑子,就这样堂而皇之进来狎妓,不出半日,坊内流言便传到了宫中。

李二陛下是从张阿难口中听说此事的。

张阿难心中怜惜高阳公主,硬着头皮将此事禀告完,随后温声问:“大家,房相公如今正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气得一笔朱批歪斜,在奏疏上画了个大叉。

“不见,谁来求情都不见!叫南衙十六卫派一队人,将房玄龄给朕叉回家去!”①

他说到此处,还嫌不够泄愤,又再度高声下令:“张阿难,你出去告诉房玄龄,叫他回家好好带孩子,什么时候长歪的苗掰回来了,什么时候再回朝处置政务来!”

殿外,一门之隔。

听得清清楚楚的房相公:“……”

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房相自然面上无光。他与夫人情深义重,从未纳妾,却怎么也想不到,房遗爱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就敢大摇大摆去狎妓。

房玄龄气得浑身颤抖。

是夜,梁国公府关门闭户,进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男女混合双打。房玄龄瞧着差不多了,与夫人卢氏对视一眼,问:“要不,今日就先打到这里?”

卢氏浅笑:“不打也行。昔年你尚且穷困,病重垂危之际,我曾自剜一目以表明心意。今日,就让二郎也——”房玄龄连连摆手:"打,接着打!"房遗爱:"….…"

那夜整晚,大半个宣阳坊内,都能听到梁国公府上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

陛下对新贵之子有不满。

一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都顾不得看房公的热闹了。

司空长孙无忌、谯国公柴绍、许国公高士廉、民部尚书唐俭等人下了朝,都匆匆回府,去管教自家不省心的小子。廊下拐角处,兕子瞧着耶耶气得胡子都翘了,便知驸马的事能暂且告一段落。

小萝莉掸掸裙角转身离去。

这几日忙过了秋收,南山庄子上开始全力研制新肥料了。

先前,橄榄树挂果稀稀拉拉,便是因为施肥肥力不足的原因。为了往后的农作物不再因为地力、肥料影响,而导致种植失败,兕子便特意没接新的种植任务,专注解决当下的问题。

已经入了初冬,终南山境比起长安城寒凉不少。

兕子全身都被绒白的兔裘衣裹严实了,戴好兜帽,从车驾内跳下来,迎面就瞧见李承乾穿得像一头突厥大熊,正用病腿那半侧身子倚着锄头,等她一道进去。

兕子惊喜大喊:"阿兄,你怎么来啦?还穿了突厥人的衣服。"

前些年,朝廷琢磨着对付东突厥的时候,西突厥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原则,频频与大唐示好。如今,□o才灭七年,西突厥就开始时不时闹出一点小动静,借此试探大唐的底线了。

因着这一荏,唐人对突厥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对他们的语言、服饰、习俗更是避之不及。而李承乾作为储君,一国太子殿下,怎么能在这时候公然穿一身突厥服饰呢?②

面对妹妹疑惑的眼神,太子殿下不禁浅笑,紧了紧她头上的兜帽,道:“储君的衣裳虽美,田间耕作反而碍事。我瞧着突厥人的穿着还算暖和,也方便活动,稍后堆肥就能帮得上手了。”兕子认真听完解释,一副恍然大悟状:“阿兄真是太聪明啦!而且这身衣裳穿在阿兄身上,一下子好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