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
怎么定?自由心证,看我心情。
这事儿听起来没有坏到家,好像还有裁量空间。
但真正可怕的是,这道防火墙只拦人不拦己,他们只会越来越癫狂。
然后你会渐渐发现,他们渴求的从来不是精神上的自由,而是对外索取的肆意,是‘我可以做但你不能说’的蛮横,是‘利我者可一可再、损我者皆为罪行’的霸权。
自由好像一个粪坑,什么都能往里屙。
本质上,这是不要逼脸。
但是他们会找很多理由去美化这一点,足够体面的叫做谎言,不够体面的便是暴力……’
……
你们听听,什么叫做TMD天才?!
你们以为王檬轶凝叶辛堂堂三位作协副主席,北大吴志攀复旦陈思和那一票顶尖教授,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声?
都在那儿憋大的呢!
确实,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对于方星河,愿意顶着这点压力帮他一把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要不是顾忌小朋友道在儒上的冷淡性格,早都有人出头了。
所以别瞎操心,且不提他自己就有能力骂赢一大片,即便需要帮助,咱们想上都不一定捞得到位置。
到时候愿意凑热闹就跟着敲敲边鼓,懒得动就安心看戏,他啊,出不了问题。”
“嘶……”
石铁生和刘震雲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失去了全部的表达能力。
离谱,而且是越来越离谱。
但是这结果却又在逻辑上出奇的正确。
同为顶级作家,他们可太能理解那几句怒骂的含金量了。
就这么说吧,任何一个顶级文人写出这种句子,都能由此撑起一部矛奖级作品的核心。
这种通透的洞见,这种上下承接的本质归真,这种对于新自由主义无底线泛滥的批判,这种天马行空的元素联接,几乎是传世级别的阐发。
而最最叫人头皮发麻的是另外一重矛盾——
如果是同代的顶级作家写出这种文字,那好,你牛逼,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够了吧?
回家之后我照样絮絮叨叨的和老伴批评你哪里写得不好,然后摊开纸,发誓要写一篇更牛逼的干死你。
嘿,你还别说,一旦灵感来了,还真不一定写不出来。
但是,当这些文字出自于一个14岁的少年时……
尼玛的这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批评吧,不但拉不下来那张老脸,也确实没法对小朋友吹毛求疵;
盛赞吧,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因为这不是居高临下点评一句“后生可畏”就能敷衍过去的级别,你要么别开口,要开口就得给足排面,否则反倒显得有眼无珠水平低劣。
所以还真不如闭上嘴,别沾边儿,全当没看到。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外面可以不开口,骗自己,回家之后心里也闹挺啊!
靠,丫才14岁,还要不要我们这些老人家活了?!
“靠!!!”
刘震雲用力揉了揉脸,喃喃自语:“真踏马牛逼啊……”
“这尼玛的越来越离谱了……”
石铁生的眼里浮现出一抹强烈的茫然,不太自信的问:“另外,是我的错觉吗?方星河这篇《性》,和现在的情况怎么那么对得上?”
“确实对得上,只要有人敢往言论自由、个体意志自由等方面转进,《性》必然是当头一棒。”
“嚯,这一旦发出去,那帮妖魔鬼怪还不得疯?”
“是得疯。”余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反正当初我们看到时,几乎没人敢信,李其纲办公室都不待了,跑到接待处守了他三天……”
石铁生不解:“那怎么没人提呢?我看你们的点评,都挺克制挺笼统的。”
“这事儿我们商量过。”
余桦解释道:“《性》不适合放出去,《青春》和《长大》则是专门写给青少年的,现在就猛夸他,恐怕难以服众,所以大家决定暂时收着点,等他的大长篇或者杂文集上市再说。”
刘震雲忽然发现了盲点,哇的一声惊呼:“等等!那岂不是说,现在骂方星河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他的背后其实站着你们所有评委?!”
“嗯哼~~~对啰!”
余桦摊开手,嘎嘎嘎一阵坏笑,既猥琐又可爱。
刘震雲和石铁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嘶嘶哈哈的一顿倒吸凉皮,人都麻了。
“好家伙,你们损不损啊?!”
余桦可不背锅,无辜摊手:“什么话!我叫他们追着方星河骂的?不都是自找的嘛~~~”
俩人一想,倒也是,遂放下多余的忧心,和余桦一块儿期待起来。
“得,这帮蠢货算是踢到钢板上了,倒霉催的哟……”
“活该!”
石铁生推着轮椅来到窗前,余桦背着小手站到旁边,刘震雲双手抱胸自动找齐,三人像是手机信号一样,排成一排。
庭院里草木深深,终年晒不到太阳的角落也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野花。
“生机勃勃啊……”
“嗯。”
“咱们都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