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感情从内心蔓延至脸上,我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挽着那个男生的胳膊,笑着站到御影玲王面前介绍说,哥哥,这是我男朋友。
我觉得自己那张被哥哥夸过好看的脸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情绪露出下面丑恶的真实感情了。
我不想让御影玲王只是哥哥了。
升上高中过后,我就几乎没有在称呼御影玲王为哥哥了,父母对此感到奇怪,但也仅仅当这是我青春期的叛逆,除开嘱咐御影玲王要多关照我一点外也不再多加管束。
关照,他还能怎么关照?听自己的妹妹对他述说一般人不能理解觉得病态的爱意吗?就连交往的男朋友无法避免的被我拿来和他比较,没有哥哥高,没有哥哥温柔体贴,也没有哥哥爱我。我找了好多理由,在交往两个月后和他分了手。
话是在白宝偏僻的大楼后说的。那天御影玲王还是在车里等我,心情看起来不错,原本低着头看手机的人抬起头来看我。
“分手了?”语调上扬着,听不出惋惜。
我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后靠在玻璃上。
“他没那么喜欢我。”
老婆婆开车很稳,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没过一会儿我就感觉身边多出一个热源。原本靠在车窗上的头被御影玲王用手带着靠上自己的肩膀,额头和眼皮上落下温热的触感,我放在膝盖上抓着裙子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一下。
又想哭了。
御影玲王也爱我吗。
我很久没跟他说过我爱哥哥这句话了。我不想说爱哥哥,我想说爱玲王。在西班牙的日子,糸师冴总是用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嘲笑我。那时我刚刚成为他的投资人不久,交的第三个男朋友也在前段时间告吹,只能翻个白眼,故意在他面前吃薯条,顺带喝掉他不怎么碰的雪莉酒。
他问我为什么总是哭。
我说爱我哥,但是我哥不爱我。
“把过去忘掉不就好了。”他沉默一瞬,话说的轻巧。
忘掉痛苦的根源,忘掉御影玲王。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内心的答案是不。
我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恍惚好一阵后才拎着书包准备下楼。御影玲王最近在踢足球,早上晨练走的很早,老婆婆一般送完他后才又回来接我。
他难得又对某样事情提起兴趣,往白宝投了一笔钱改造训练场和活动室。我偶尔路过足球场,能看见那个紫色的身影奔跑在绿色的草坪上。御影玲王的头发又长长了些,这次没有剪掉,他随手从我那里拿了根皮筋扎了起来,绑成一个小尾巴在脑后。偶尔被队友调侃头上可爱的发圈是不是女朋友的,也只是笑笑不反驳。
我想他大概也是看见了我的,只是每次不等他开口叫我,我就已经走掉了。虽然有时也会去看的比赛,但我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我只是坐在观众席上,隐在前来应援的学生里注视着那个紫色的身影,在看见他取得胜利后离开。
我觉得御影玲王离我越来越远了。
这年生日拍照的时候我跟御影玲王彻底隔开,分别立于父母身边,拍两人合照的时候我也不抓他袖子了。
最开始紧握在一起的手变成勾住手指,扯住衣袖,最后隔着一段距离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尝试探究也被狡猾的哥哥圆滑的糊弄过去。我和他都在青春期里谈过几次不痛不痒的恋爱,粘连在一起的两颗心脏被透明的手用力扯开,痛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学期结束前夕,御影玲王接到一封来自不明机构的邀请函。我拜托人去调查后也不再多管,倒是他自己,这次相当固执,爸爸书房的灯亮到深夜。
御影玲王那晚又像以前一样溜到我的房间。我都快睡着了,被子里突然挤进一个人。他抱着我,下巴轻轻放在我的头上,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我等他回来。我闭着眼,还醒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御影玲王的话。手被他放在胸口攥的很紧,抽不出来。
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打扰别人的喜悦是件不礼貌的事,于是我轻轻嗯了一声,靠近御影玲王,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御影玲王去蓝色监狱后的日子我也在准备出国的事情,材料早就让老婆婆帮忙准备好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告诉御影玲王这件事,不过就算是告诉好像也没有用,他现在在监狱里出不来。
我偶尔也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据说是进球积分换来的手机使用权。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我在这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应,直到不得不回宿舍,他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的话。
“哥哥爱你。”御影玲王他久违的、认真的叫了我的名字。跟着这边行李箱搭扣扣上的声音一起。让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我也爱你。”不是爱哥哥,是爱你。
御影家在蓝色监狱上其实投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