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公开】热海(2 / 4)

睛微微眯着,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像是拗不过我一样,叹了口气说好吧,今天比赛完回家请你吃冰淇淋。

“不过就一个。”他竖起手指,身体微微往前倾,脸上一副被我发现了吧的表情。

“我可是听阿姨说了哦,你上次请假是因为胃不舒服。”

我被闷热的天气弄得头晕眼花,几乎快要听不清自己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是因为红色也是暖色的关系吗,我总觉得千切豹马一靠近,周遭的温度顿时就上升了好几度。

下半场比赛继续,我只好又重新回到场外,坐下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又觉得理智回神。蝉鸣声太过嘈杂,只是坐着实在太过无聊,偶尔、我也会将目光转向正在比赛的球场。

更准确的说,是转向千切豹马。

或许是因为那头亮眼的发色和较好的容貌,从小到大千切豹马都是人群中显眼的存在。把他放到一堆小孩里,他也总是最出挑的那个。

“诶、你是这么想的吗?”他摸着最近长长一些的头发,表情有些无奈。

国中时学校离家有些距离,我偶尔也会跟骑单车的千切豹马一起回家。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剧情,在骑车载人被偶遇的交警叔叔教育过之后,就只好让他推着自行车跟我一起走回去。

“你不觉得吗?”我这样反问。

“嗯…也是啦…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

“别说你忘记了,小时候捉迷藏,我可是永远最先被你找到。”

千切豹马在同龄人里玩的很开,不踢足球的时候,也会跟着其他孩子一起玩别的游戏。其中他最讨厌的,可能就要数捉迷藏了。一般的鬼只需要数十秒,但我数二十秒也能迅速找到千切豹马。

我两手一摊,说这也没办法,谁让你那么显眼的一身红色还老喜欢往树丛里钻,想让人看不见也没办法。

对外解释是这样的,但其实不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注视了千切豹马的身影太久,对他太过熟悉。

青春期的绝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呆在一起,不管是对方长高了一点还是肩膀变宽了一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千切豹马的头发长长,我绝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原本只有下巴那么长的头发长到脖子后面就变成了一个相当尴尬的长度,冬天的时候还好,到了夏天,千切豹马就不得不用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避免蹭到脖子。

一直是长发的姐姐偶尔会教他一些编发技巧,而在他家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我通常就会变成千切豹马练手的工具。

“嘶——你扯痛我了!”

“抱歉抱歉!我会再轻一点的!”

还没能完全熟练的千切豹马总是喜欢摆着平板,一边看教程一边练手,眼睛忙不过来,偶尔也会不小心用力过猛。他说着抱歉,手上加快了速度,完成后又拿到镜子摆在我面前。

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看!好看吧!”

我不自觉朝镜子里他那张日渐长开的脸看去。

嗯、确实、好看的。

或许在某天早晨一起上学时,千切豹马会捏着下巴盯着我看好一会儿,然后用手在我跟他之间比划比划,说我是不是又偷偷长高了一点。

至少在反应过来前,我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只是某天放学后,在教室的窗户旁边盯着正在球场上训练的千切豹马看太久被同学笑着调侃后我才意识到,这不对劲。

我说,豹马,我好像盯着你看太久了。

“有什么关系。”

自行车链条贴合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就尤为明显,他推着自行车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来,像是怕我没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分不清面前的夕阳和笑着的千切豹马究竟谁更刺眼。

记得要常常联系这句话的有效期对于分隔异地的朋友来说有效期似乎最多只能持续半年,我跟千切豹马也不例外。

跟家人搬去东京是在刚刚国三毕业不久后,之后的每年就都只有长假的时候能回鹿儿岛小住一段时间。

熬过冬季漫长的复习阶段和考试,升上高中不久后的假期,我兴致冲冲的返回鹿儿岛,带着才出炉不久的花林糖馒头登门,却被许久不见的千切豹马拒之门外。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听起来少了平时欢快和上扬,解释逐渐演变为沉默,最后只剩下通话结束挂断的提示音。

千切豹马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对着,那边窗帘紧闭着,只有一点点灯光从缝隙里透出照在阳台上才证明里面确实有人。

第二天清晨,鹿儿岛又开始降雪,天色还没完全亮起,又被一场雪压暗。我带着熬夜后红肿的双眼撑着伞找到以前千切豹马训练的地方,却根本不见他的身影。

很奇怪。以前就算是这种天气,他也不会偷懒不来训练的。

电话那头这次直接显示无人接听,于是我又转而拨打了千切豹马姐姐的电话。

其实我们的通话不超过十五分钟,我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消化千切豹马受伤这件事。

前一天买的花林糖馒头还放在桌上,冷掉后变得又干又硬,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