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3)

窗哪里抵挡得住。

未经打理的青丝在风中胡乱飘舞着,甚至有几缕很是顽皮地黏在了他的颈侧。

柳清执一顿一顿地茫然四顾。

穆声……去哪了?

为什么不在。

脑子里蓦地一片混沌。

火堆早已熄灭,身边空空如也,除了身下那件被他垫着的粗布衣裳,仿佛连一丝丝穆声曾经存在过的气息也无。

柳清执的脸色泛着苍白,心底渐起凉意。

他动作僵硬地坐起身子,抬头看向窗外,今日有太阳。

分明是夏末的清晨,破庙外被日头撒了一地浅浅的橙光,眼瞧着好暖好暖,可当他呼吸一口气时,却不知为何直直凉到肺里,竟有些刺骨的寒,这里背光,庙内的地上一点阳光也照不到。

柳清执手撑着墙面,强撑着站起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被马鞍磨破的大腿根处过了一夜依旧刺疼得很,每跨一步磨蹭到衣料上时都是煎熬。

为什么不在。

他垂下眼帘,睫羽抖了抖。

不知缘由且难以控制地,继上了昨夜那股莫名的情绪——

手心被他无意识地捏出了红印,无法言喻的郁气自心头涌上。

穆声为什么不在。

“你醒了?怎么走出来了?”

忽然,熟悉的温和声自身前方响起,于一片混乱中轻轻回荡,脑里窸窸窣窣的“嗡嗡”声戛然而止,所有感官霎时间同时回归。

她在。

柳清执僵在原地,怔怔地静立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抬起头。

他的喉咙有些干,看着她:“你去哪了?”

穆声闻悉,略尝出些许情绪不对。

察觉出了柳清执平静外表下的轻微不安,她先是微微示意地抬了抬手中的几颗新鲜野果,后指了指身侧跟着的棕马,轻声地仔细解释道:

“我醒来见你还在睡着,便出去摘了些野果饱腹,回去还要有挺长的路得走,于是也顺便喂了遍马。洗过了,吃吗?”

穆声说着,想将手中几颗果子递给柳清执。

见他起初未有动作,她后又想到,柳清执山珍海味吃的惯了,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怕是也不会习惯吃这些野果子。

于是正当穆声打算收回手时,却见柳清执兀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并意料外地从她手里挑走了一个。

随后他低声开口,掺着一种说不出的莫名乖巧:“嗯。”

穆声眨了眨眼,想说什么,终还是默默地收回了剩下的几个。

她望了望柳清执靠在门口的身影,确认无大碍后,转身将马牵在了一旁大树的阴凉下,并未栓绑。

这匹马不知因何颇有灵性,昨夜她背着柳清执时并无空出的手去牵拉马,而它则是自己跟着他们上的山。

至于这山,穆声想了许久也终于不再迟钝。

在晨早,清楚地看到这座老旧姻缘庙旁的、那一对醒目的根骨相连的百年老菩提时,一段不曾注意的被淡忘的记忆渐渐忆了起来。

还在三伏山庄的时候,似乎确实是有人提到过这里,也算是因缘巧合。

也难怪他说她忘记了,想来想去,是她的不是。

思及此,穆声抬头,细细看着。

这一对老菩提百年长“交颈”,说是两颗,不如说是同根同株、枝干相缠的一颗。

它们于老旧破败、久断香火的姻缘庙旁,常年饱经风雨却依旧相扶相持地顽强生长,花木为媒,山水为证,当真应了那句“夫妻”。

……

穆声一早出去,身上沾了些林间的水雾气,整个人瞧起来不大真实,一头乌发慵懒随意地高高扎起,线条柔和的脸上总挂着不自觉的浅笑。

柳清执坐在粗布衣上背靠着墙,手中捧着不大不小、泛着红润的野果,小咬了一口便被酸涩得轻皱了皱眉,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

他抬头,瞧见穆声望着他含笑的眼睑时,心间不知怎的陡然被烫了一瞬。

而后竟是有些无措地低下头,眸子微敛,安静地、一言不发地继续啃着发酸的果子。

再反应过来时,柳清执一怔,只觉得这不是他,也不像他。

穆声回头见柳清执浅愁着眉的模样,就知道他大抵是被果子酸到了。

见他还要继续吃,她收住笑,想了想俯下身,问道:“换一个?”

说完这句话,穆声伸出手,手心躺着的赫然是个半黄半红、相貌平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