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山数十里外有一座无名小山峰,只是广阔九州无数土山中的一座,此刻却突然亮起光华。
咻——
伴随着几丈高的柱状白光,一道蓝白相间的身影自其中显现而出。
这是一个身形略显圆润的中年男人,穿一身开襟长衫,打扮颇为闲适。看样子应该有三四十岁年纪,但是因为白白净净的大圆脸,显得要比实际年龄幼态一点。
此人眼中带着些许慌张,待白光消失,他立刻纵身一跃就想要向东方飞掠。可还没等起飞,就看到了一袭火光潋滟的修长身影。
“小胖子,跑得挺快啊。”
这身影正是一身烈烈红袍的帝女凤,她一头黑发飘摇、身上火焰未熄,看来也是刚刚赶到此处。
“呀!”中年男人看见帝女凤,当即惊呼出声,但马上脸色一变,转为谄媚的笑容:“这不是凤姐姐吗?得有好些年没见你们蜀山的老几位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枢阁当代捕风堂主、周一剑。
风闻天下事、晓予九州知。
在招人恨这方面,帝女凤于九天十地罕逢敌手,可比起周一剑来还是略有不及。
毕竟人家就是专业干这个的,修仙界盼着这小胖子死的人大概能从蜀山排到天枢阁。
可他偏偏就活得很好。
甚至骂他的人越多,他赚得就越多。
“呵,想死我了?怕是想我死吧。”帝女凤冷冷说道,“自从你执掌七星邸报以来,屡次三番对我进行抹黑,可见是翅膀硬了,我可都给伱记在账上呢。”
“谣言、绝对是谣言!”周一剑顿时大呼冤枉,“凤姐姐,咱们的交情比黑陨铁还铁,我怎么可能抹黑你啊?”
“咱们关系这么铁,你跑什么啊?”帝女凤冷笑道,“要不是上次我问了一嘴你师尊,还不知道原来你在这里还藏了法阵,难怪每次上门都逮不到你。”
周一剑的胖脸皱了皱。
他刚刚还在纳闷,自己这逃生法阵一向鲜有人知,怎么会被帝女凤逮到。
怎么也想不到是师尊出卖了自己。
但他一想也不觉得奇怪,蜀山峰会的时候师尊去过,想必也是遭过帝女凤的灾,不供出点什么确实是难走的。
你说好端端的,您老去看那个热闹干什么?
那么大岁数了,还往帝女凤旁边凑……
帝女凤一出生就是他师尊黄老抱到蜀山的,所以早年间联系一直紧密。周一剑从打踏上修行路开始,没少跟师尊一起见过帝女凤的面。
当时他还是一个肉乎乎的大胖子,帝女凤最爱干的事就是像掐面团一样掐他的脸,逼着他叫姐姐……
就像现在这样。
帝女凤仍旧揪着他白净的小胖脸,使劲地掐住,然后一下一下扽。
丝毫不顾及他现今已经是第七境大能、捕风堂堂主、天枢阁高层……
“诶疼疼疼……”周一剑求饶道,“我没跑,我这是听说凤姐姐你找我,刚火速从外地赶回来。”
后来大家都成长起来、差不多就是六十年前那届仙门大会之后……江湖上闹帝女凤的那些年间,他算是资深受害者之一。
不论是什么秘境、历练、任务……反正只要遇见帝女凤就免不了要挨一顿捶。
所以他执掌捕风堂以后,在涉及帝女凤的消息上确实会有一些针对。
可天地良心,他自问也从来没有捏造过任何事实。
她说我抹黑她,可我只是把她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而已。
这也叫黑?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敢跟帝女凤说的。
“哼。”帝女凤揉搓了半天,这才一把甩开他,说道:“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来找你清算一下总账的。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遗余力地攻击我,对我的精神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我只能借酒浇愁……”
“凤姐姐,你那酒瘾可是胎里带的啊。”周一剑忙瞪眼道,“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没酒葫芦高呢,就已经抱着对瓶吹了,这不能关我事儿吧?”
“饮酒作乐和借酒浇愁那是俩概念!”帝女凤一摆手,“我后来更是连门儿都不敢出了……”
你不敢出门是因为你懒而且仇家太多啊……
周一剑满脸苦相:“凤姐姐,您就饶了我吧,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说吧。”
“这些年的酒钱和安慰费算起来,我找你要个十万八万的赔偿不多吧?”帝女凤斜眼瞥着他。
周一剑的脸更苦了。
这些钱他倒也不是拿不出来,可那无异于是割掉他半扇儿肥肉。
还不如杀了他。
帝女凤看他这副样子,又道:“不过呢,我现在有点小麻烦。你要是肯帮我个小忙,看在咱们以前交情的份儿上,我可以不要你的赔偿了。”
“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