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量高。国力低微的时候,铜钱薄得几乎能掰断,里面的杂质多,发白发轻。
康熙跟海棠说:“这铜锭让你四哥带走给宝泉局用了。”
海棠就说:“就带走一半吧,剩下的还要给火器营用呢。”这本来就是给火器营留的。
康熙点点头:“行,你让下面算一算,有多余的交给你四哥。”
从银库出来坐车回王府,明日去草原上。圣驾出发的时候已经携带了帐篷,一切都是现成的,不影响行程更不必多准备。
次日一早,康熙御驾出城,百姓来街上夹道欢送,人声鼎沸,几乎堵塞了交通,当康熙的座驾出现的时候,街上三呼万岁的声音和两边跪拜的人群如波浪一样绵延起伏,康熙放心下来,民心可用,心向朝廷,这西北算是稳了。
出了大城路过农田走上半天就是草原,如今天冷了,北方已经开始下雪,蒙古人赶着牛羊开始转场。御驾向北
() ,康熙的马车如小房子一样,他站在马车上看到远远地有一片云在移动,这是牧民家的羊群在转移。
康熙跟梁九功说:“去把那牧民一家请来,客气些,不可吓唬他们。”
没一会来了母子两个跟着侍卫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带着中年儿子来到圣驾前面见礼。
队伍停下来,康熙下车看到老人家衣服花纹很多,哪怕破旧了些,却显得十分精美。
他就用蒙古语说:“老人家快请起来,我们家也有一个心灵手巧的老人家,她做的衣服一直都很合身,只是如今年纪大了,九十多岁了,眼睛花了,做不了针线活了。老人家如今什么年纪?”
这老人家开口说:“尊贵的恩赫阿木古朗汗,长生天已经保佑我六十五年了,如今我的饭量少了,力气小了,眼睛也花了,过上几年要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了,您家那位老人家的福气是很多人都无法得到的,她是蒙古人吗?”
康熙点点头。
面前的老人说:“她的福气真大,长生天一定不希望她早早地回归。”
实际上苏麻喇姑的身体这两年也不行了,十二阿哥为了照顾苏麻喇姑经常请假。
康熙叹口气,一个经历过四朝皇帝、为皇太极一脉数次立功的侍女,就康熙而言对苏麻喇姑这位半师半奴的侍女已经视作家庭一员了。
康熙就和这对母子聊天,聊草原聊牛羊聊收成。
康熙还知道这家人在大城里面有一处大院子,前不久租给了官府,官府租了一个月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这是为了安置圣驾的随行人员。
康熙和他们母子聊了很多,还知道他们是从科尔沁迁徙来的,最后让人厚赏了他们母子。
从圣驾进入青海,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海棠在出,所以很快这份赏赐送到了海棠这里,海棠赶紧加盖章印让人去办。
她的马车里挤着盐宝和二哈,还有孙玫。孙玫要记账的时候发现毛笔杆子被二哈啃了,那小乳牙把笔杆都给咬碎了,孙玫大受震撼,赶紧用纸包着笔杆写字,写完把笔给藏了起来。
没事儿了她用手指戳着二哈的脑袋:“你是什么妖精投胎的?你怎么这辈子看上什么都要啃一啃啊!难道是个饿死的?”
海棠说:“饿死的也不是这样的啊,二哈没对吃的不执着,那时候断奶断的可利索了,就是看什么都想啃!二哈,别以为你小就不打你,再闹打你屁屁!”
二哈钻盐宝的肚子下露出个小脑袋,然而它已经不小了,盐宝很不舒服,把二哈给踢开了。
这时候车队重新开始动起来,外面有官员隔着马车来请示海棠,接下来要安排宿营地,是按照计划提前准备还是等会有什么别的要求?
海棠的回答是按照计划执行即可,很多人提前脱离队伍去搭帐篷。
等到大队人马到达宿营地,此时夕阳满天,康熙看惯了草原景色,站在青海的大草原是第一次看。忍不住心潮澎湃,这片草原的意义与别处不同,就让太子陪着一起骑马去转转
。
太子难得地被放风,就跟着一起骑马在营地附近走了走。
康熙颇觉得遗憾:“来晚了,要是早几个月各处青草还绿的时候来才好看,此时衰草连天,看不到牛羊,天气还冷,唉!”
忍不住叹口气。
太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康熙跟太子说:“这一路从京城到西北,你也看了不少,说说吧,你有什么感受?”
太子听了这话想笑,他看什么了?他什么都没看,跟着一路颠簸到这里,出了马车就是屋子,能活动的最大地方就是院子,能看出来什么?
他就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汗阿玛,儿子这一路上被一群狗奴才挟持着,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更没见到!您问儿子,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康熙被这话气得握紧了马鞭想抽他几下,最后深呼吸:“胤礽,这天下如何,将来咱们家如何,你要放在心上啊!”
太子没说话,他发现了,就是自己出事儿了,还有弘皙做备选,还有一群弟弟们虎视眈眈,储君向来不重要,有自己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之口,就如自己出生后迫不及待地立储一样,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从来不想着自己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