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康熙的遗容。废太子哭着说:“汗阿玛,您怎么这么瘦啊!”
外面此时响起了哭声,大阿哥到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进门扑到遗体的另一侧,趴在灵床上拍着床板大哭,哭着拿脑袋梆梆撞床,被十六和十七赶紧拉住。大阿哥也是一个老头子模样,眼睛浑浊胖的走路都喘,被拉开后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老兄弟被拉着坐在椅子上,此时外面送灯进来,新君说:“两位哥哥,送汗阿玛的时候……”
废太子说:“能出来看一眼汗阿玛都知足了,哪里还敢盼着送灵。”说着对儿子们说:“跪下拜见嗣皇帝,到时候你们跟着嗣皇帝送你们玛法。”
弘皙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他身后的弟弟们都已经拜下去了。
新君看二哥如此态度,立即表示会照顾侄儿。废太子看着康熙,眼泪一串串掉下来,扶着几个小儿子再次磕头后离开了。
大阿哥则说:“我老了,又是罪人之身,也不去了,弘昉你去吧。”
说着费劲站起来,他的老太监来扶着,他去灵前磕头后起来,转身看看八阿哥。八阿哥敢在新君梗脖子,在大阿哥跟前则显得人畜无害,低头谦卑打招呼:“大哥。”
大阿哥文绉绉地拽了一句:“八弟,劳你孝敬额娘,哥哥无以为报,送你八个字。”
八阿哥说:“请赐教。”
大阿哥说:“君以此兴,必以此亡!”说完扶着太监的手出去了。
现场很安静,只有蜡烛爆灯花的声音。
过了一会五阿哥说:“今儿守灵的都有谁?明日又是怎么安排?”
主持丧葬的十二阿哥立即说:“明日的头一件大事是确定庙号谥号。”
至于守灵的人,年纪大的皇子留下守灵。
此时弘时来了,
悄悄地站在门口,新君和弘晖出去说话。八阿哥叹口气,他没服过别人什么,唯独羡慕人家孩子多。这关键时刻,手边连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八阿哥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是能信任的,但是他就一个儿子,虽然聪明,但是比起弘晖来年纪太小了!
弘时小声的跟新君说:“皇阿玛,家里都好,如今都在王府住着,嫡额娘问什么时候打发我们哥几个来哭灵。”
这是很重要的一步,新君的儿子要出来见人,让群臣看看。
新君早有安排:“明儿一早来,你现在回去,安排傅鼎把王府守好,今天让宫里人收拾一下,等你们祖母移宫后再让家眷搬进去。”说到这里想到那拉氏婆媳必然是要来哭灵的,就嘱咐:“让你嫡额娘明日把丫丫和百岁送太后身边照顾,他们姐弟在外面朕不放心。”
弘时点头,骑着马回去了。
到了王府门口,侍卫们一拥而上扶着他下马,七嘴八舌地问见到皇上了吗?有什么吩咐。
弘时说了一堆勉励当差日后进宫的话,这群侍卫们瞬间眉开眼笑,这是跟着主子一起飞升,从王府侍卫变成了御前侍卫,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弘时小跑着去找各位幕僚,又说了一堆酬功的话,随后才进二门,在二门见到了等待的弘昐和弘昀。
弘昀问:“如何?”
弘时说:“明儿一早进宫哭灵去。”想了想说:“大哥跟我说,八叔不服气,处处在难为皇阿玛。”
弘昐冷哼了一声,弘昀讲:“名分已经定了,他翻不起什么浪花,走,去见嫡额娘。”
此时四福晋的上房挤满了人,家里的侍妾格格们交头接耳,三位侧福晋喜气洋洋,弘历在院子门口转来转去,不停地说:“四哥怎么还不回来?”
此时弘昼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扔藤球逗二哈,看见弘历拔腿就跑,对身后的一屋子女眷说:“四哥回来了。”
弘时被簇拥着进来,二哈从他们兄弟中间挤出来蹲在了榻边,也没人顾得上二哈,都纷纷问四阿哥问题,屋子里瞬间跟五百只鸭子在嘎嘎叫一样吵吵嚷嚷起来。
四福晋拉下脸,声音这才消失。
四福晋问:“其他府里的女眷去哭灵了吗?”
弘时摇头:“没有,宫中女眷去了,明日一早各处穿孝,内外命妇一起哭灵。咱们家您和三位额娘三位嫂子都要去。”
年氏立即把一对病恹恹的儿女搂怀里,哭灵可不是一会儿的事儿,这是一整天一整天哭灵,从天不亮一直到出星星了才回来,先不说能不能禁得住哭灵的差事,孩子不在眼前心里总不放心。
弘时这时候才说:“皇阿玛说了,让您把丫丫百岁他们带宫里请太后祖母照顾。”
四福晋那拉氏就跟年氏说:“收拾他们的东西,明日这四个小的一起送去。”
年氏这才松口气。
弘时接着说:“宫里最近在搬家,等他们腾空了咱们住进去。”
四福晋跟满屋子女人说:“收拾东西吧
,悄悄的,别大张旗鼓,别让人说你们张狂。”
周围一片应答声,大部分女人离开,几位侧福晋也退下了,四福晋看着这几个庶子问:“还有什么事儿?”
弘时眉头紧锁,把八阿哥的言行说了。
他讲:“这事儿不好弄,我大哥说这是皇玛法的葬礼八叔才没闹事,只怕将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