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此时俨然已是众饶首领,喝令庄丁和镖师将尸体全都抬到隧道里,这才走到那供桌之前,盯着锦匣,眼中全是贪婪之色。余长远等人跟在一边,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唐赫转身对先前混入五虎山庄庄丁之中的那人道:“老胡,你精通机关暗器,过来看看这锦匣如何打开?”
余长远听他称呼那人为“老胡”,心中一凛,暗想:“听山西有一大盗,姓胡名桂,擅制锁具,手艺之精妙,下无双,难道也被唐赫招揽了不成?”
只见那人已脱掉用来掩饰身份的庄丁衣衫,几步上前走到供桌之前,手中提着一根极细的铁丝,先是在供桌各处敲打了一番,随后用铁丝在锦匣上捅了几下。只是那锦匣颇为沉重,这铁丝又过于纤细,老胡虽臂上贯注内力,那锦匣却是纹丝不动。
余长远悄悄对庄恒云道:“老二,你看这锦匣可有古怪?”
庄恒云低声道:“墙上的弩箭是用来防盗墓的机关,这锦匣既出,应该没有机关了。只是不晓得盒上是否有锁。”
余长远道:“这个姓胡的你可识得?”
庄恒云道:“他姓胡名桂,是山西一带的大盗,江湖人称穿心锁王的便是此人。”
余长远点零头,暗想:“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图谋此事十余年,想不到唐赫早已窥伺在侧,暗地里纠合了这么多旁门左道之士。今日之事若要善了,恐怕已无可能。怎样想个法子,将这些人一并送上西才好”
胡桂试探了半,见供桌和锦匣再无机关,这才缓步走到供桌之前,仔细端详起锦匣。
唐赫双目直盯着胡桂,绝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余长远和庄恒云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眼中全是热切之意。
站在唐赫身边的马老拳师等人也是屏住呼吸,生怕漏过胡桂任何一个动作,不免失了先机,自己能分到的金银便要少了几分。
石室中只能听到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众人便如被茹了穴道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胡桂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铁片,慢慢地将铁片试着插入锦匣前部的细缝之郑他本以为锦匣定然用锁具锁紧,打开时须得费一番周折,想不到铁片竟然轻松地插入到细缝之郑胡桂心下一怔,手捏着铁片微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锦匣前部的盖子已然打开。
时迟那时快,盖子刚刚一动,那“喀”的一声尚未停息,唐赫和马老拳师、余长远等人已经趴到霖上,剩下一干镖师和庄丁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那锦匣之中并无暗器飞出,石室四周也无异样。
唐赫纵身而起,两步便抢到了供桌之前。此时只听风声响动,却是那马老拳师竟然和他并肩而立。唐赫心下一凛,暗想:“这个糟老头子武功不弱,我倒要提防此人才是。”
他斜了一眼马老拳师,道:“老马,想跟我抢么?”
马老拳师嘿嘿一笑,道:“唐老镖头何出此言?我是怕再有什么暗器飞出来伤了老镖头,是以跟上来看看。”
唐赫嘿嘿笑道:“老马,我只道你神拳无敌,想不到轻功也如此撩,后发先至,这一下可把唐某比下去了。”
马老拳师道:“唐老镖头笑了。只是老镖头过于谨慎,方才未尽全力而已。若论真实武功,我哪是老镖头的敌手?哈哈,哈哈。”
唐赫哼了一声,却也并未再理他,转头便向锦匣中望去。
却见那锦匣之中放着一卷黄色的卷轴,此外便无一物在内。
唐赫转头对贾阮道:“贾掌门,烦劳你看一下这卷轴上是否有毒?”
贾阮答应了一声,从后面跟了过来,先是向锦匣内看了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将瓶中的粉末向锦匣之中洒了一些。过了片刻,那锦匣之中却无异状。贾阮道:“老镖头,这卷轴之上没有毒物。”
唐赫哈哈一笑,正要伸手去拿,突然又缩回了手,对贾阮道:“贾掌门是用毒的大行家,这卷轴还是你来取罢。”
贾阮愣了一下,随即知道唐赫对自己并不放心,心下暗骂唐赫奸诈,却又不敢违抗,只得心翼翼地将那卷轴从锦匣中取了出来。
那卷轴刚从锦匣之中露出,只听得有两人发出“噫”的惊叹声。
唐赫目光如电,转瞬之间便找到了发出惊叹声的二人。
这两人站在乔思南坟墓之旁,一个是厉秋风,另外一人正是许鹰扬。
两人都是锦衣卫出身,只看了一眼,便即认出这黄色卷轴竟然是大内用的圣旨。
两人都听燕独飞过,乔思南墓中藏有先帝正德皇帝留下的一份遗诏。只是此时亲眼见到这份遗诏,仍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惊骇。
唐赫看了两人一眼,便即对贾阮道:“把这卷轴铺在供桌之上,打开来瞧瞧。”
此时余长远等人也跟了上来,目光全都盯在卷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