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路边树林中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各自盘膝运功,闭目养神。直到天将亮时,却听得大路之上马蹄声、吵嚷声、说笑声不断,想来又有大批江湖人士赶到了这里。
三人站起身来,各自收拾了一番。萧展鹏道:“若真是慕容姑娘向沙一鸣挑战,待会儿见到江湖群豪,厉兄不妨以真面目示人。慕容姑娘知道厉兄到了,自会现身相见。到时咱们脚底抹油,这事情就算了结了。”
厉秋风道:“若真的如此,那自是最好的。只是沙家堡与柳生家族若有关联,此事只怕不会如此简单。”
逐月冷笑一声道:“偏生你有这许多顾忌。若是依我的意见,咱们干脆在沙家堡的水中下毒”
厉秋风和萧展鹏都吓了一跳。厉秋风道:“眼下敌友未分,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地下毒杀人?”
逐月说道:“哪有什么敌友未分的?若是沙家堡与柳生家族有勾结,咱们除掉他们,正是剪除了柳生宗岩的羽翼。就算沙家堡与柳生家族没有勾结,现在却是你那个小姑娘朋友的敌手,咱们将堡里的人全都弄死,到时无人应战,你的小朋友一举成名,对你感激不尽。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是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厉秋风和萧展鹏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便在此时,忽听得大路之上有人笑道:“许掌门,永安一别,忽忽数日,想不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接着只听一人说道:“是啊是啊。本来要赶回蜀中,谁知刚走到保定,便听说了这件大事。武林中人听到这个消息,又哪会坐视不理?所以又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诸帮主也是去沙家堡罢?”
那诸帮主道:“正是。咱们也是走了不远,便听到从榆柳镇赶来的江湖朋友说了这个消息。想那沙家堡自灭掉江西言家之后,在江湖中无人敢惹,现在居然有人公开挑战,比当年言无忌还要猖狂,诸某岂能不来?”
萧展鹏皱了皱眉道:“这声音好熟,倒似在哪里听过”
厉秋风沉声说道:“这个我却知道。那个许掌门便是青城派掌门许成和。至于这个诸帮主,却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逐月“哼”了一声道:“这帮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刚从永安城逃得了性命,却又跑到这里来送死。”
厉秋风一怔,道:“他们只不过是来瞧个热闹,又怎么说他们是来送死?”
逐月冷笑着说道:“你说过沙家堡是江湖中极难招惹的门派,他们从不与江湖各派交往,自是有他们的目的。你的小朋友来挑战,沙家堡的堡主若是公然迎战,无论胜败,其实沙家堡都已经输了。是以就算堡主出面与那小姑娘过招,只要他露了面,这些来看热闹的家伙十有九都难活着离开。若是沙家堡与柳生家族互通款曲,那么这些在永安城坏了柳生宗岩大事的家伙,你想想还能得逃得了吗?”
厉秋风心下一凛,他一心只想着救走慕容丹砚,这些事情却从来没有想过。逐月这一提醒,他登时醒悟了过来,暗骂自己该死。自那日庄恒云提到慕容丹砚前往虎头岩之时起,便一心想着如何救慕容丹砚脱险。而昨日马东青又推测向沙一鸣挑战的正是慕容丹砚,他心下更加着急,竟然未对此事仔细推算过。此时脑中一片空明,心中暗想:“慕容姑娘虽然性子倔强,却非不讲道理之辈,怎会如此轻率地向武林中如此了得的一大帮派公然挑战?便是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却要想到慕容山庄的名声。否则败于沙一鸣之手,那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荣辱胜败,而是慕容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名。慕容丹砚再不小心,这道理总是懂的。”
萧展鹏见厉秋风沉吟不语,低声问道:“厉兄,有什么不对么?”
厉秋风面色沉重,对萧展鹏说道:“只怕咱们都上了大当”
萧展鹏惊道:“厉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厉秋风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只想着是慕容姑娘向沙家堡挑战,却没有仔细想过,慕容姑娘虽然性子急躁,江湖阅历不多,却并不是一个不懂道理之人。沙家堡在长江以北的名头并不比慕容山庄低多少,慕容姑娘若是向沙一鸣挑战,那便是慕容山庄向沙家堡宣战,关系到武林中两大势力的威名和地位。萧兄,你仔细想想,慕容姑娘再莽撞,能做出这种事情么?”
萧展鹏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会,慕容姑娘不会这么做。”
厉秋风道:“事情的要害就在这里。若不是逐月姑娘提醒,我还领悟不到。谋划此事之人,一定是不甘心群豪从永安城中逃走,便又想了个办法来制造陷阱,将群豪再次骗了过来。萧兄不妨想一想,皇陵之事,是有人以重宝为诱饵,欺骗江湖豪杰大举前来。俗话说重宝惑人心,江湖中人果然上当,只是最后大伙儿还是冲出了皇陵。那人一计不成,便又想了一个法子。学武之人,对于高手的对决自然不会错过,沙家堡又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门派。若是听到有人向沙家堡堡主公然挑战,江湖人士自是非到不可。这样一来,不只是从永安城逃出的群豪会再次聚集,便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