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一鹭双眉一挑,不由得看了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一眼。他在沙家堡中曾见过厉秋风与广智和尚和玉清子动手,刀法诡异,且又凌厉之极,只怕自己也非其敌。他奉了柳生宗岩之命下山助广智和尚和玉清子一臂之力,恰好在此处与厉秋风相遇,便想趁机与广智和尚联手,将这武功高强的刀客除去。待得广智和尚说此人是玉清子的门人,他心下也是震骇之极。这沙一鹭野心勃勃,却也抱着与广智和尚一般心思,都想着将本门发扬光大,等到助柳生宗岩篡夺江山之后,便要称霸武林,做天下武林盟主。是以沙一鹭心中早就将广智和尚和玉清子视为潜在的对手。此时听说厉秋风是玉清子的门人,对玉清子的忌惮更多了几分。心下暗想:“此人武功了得,玉清子得了此人之助,当真可以说是如虎添翼。瞧着这个老秃驴对玉清子也甚是不满,倒不如趁玉清子不在之时,我与这老秃驴联手杀了此人,剪除掉玉清子的一大羽翼,武当派实力大损,于我沙家堡来说却是极为有利。何况有老秃驴出手,日后即更见了玉清子,他要兴师问罪,也有老秃驴顶缸。这一僧一道因此事生了嫌隙,两派定然大打出手,我沙家堡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念及此处,沙一鹭嘿嘿一笑,对广智和尚说道:“大师,江湖风波诡谲,人心深不可测。此人虽说他与玉清子道长相识,却也未必可靠。倒不如将此人拿下,送到柳先生和庄大人面前,便可知道其间有没有是非曲折。”
广智和尚见沙一鹭说话之时,目光中暗露杀机,立时猜到了沙一鹭的心思。此时广智和尚也是一心想要除掉厉秋风,当即双手合什道:“沙堡主深谋远虑,老衲也是一般打算。是沙堡主出手呢,还是让老衲试试?”
沙一鹭嘿嘿一笑,口中说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又不是比武较技,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沙某与大师联手,管教这两个小子插翅难飞。”
厉秋风本来想假借玉清子门人的身份,将广智和尚骗走,想不到中途杀出来一个沙一鹭,使得自己的打算全盘落空。这两人虽然已经相信自己是玉清子的门人,却打算趁机除掉自己,以剪除玉清子的羽翼。这样一来,自己假冒玉清子的门人,反倒是弄巧成拙了。眼看着沙一鹭和广智和尚已成联手之势,他心下暗想:“单只一个广智和尚已是极难对付,何况又加上一个武功了得的沙一鹭。我与慕容姑娘联手抗敌,只怕也不是这两人的敌手。只不过今日就算我丧身于此,也要让慕容姑娘先行逃走。”
念及此处,他右手紧握绣春刀,左手背在身后,冲着站在身后慕容丹砚轻轻向山下指了指,示意要她想法子先行脱身。慕容丹砚却也猜到了厉秋风的用意,只不过当此危急时刻,要她先行逃走,那是决计做不到之事。是以她不只没有退走,反倒向前走了一步,与厉秋风并肩而立,右手拔出背上的长剑,朗声说道:“你们两个奸诈小人,并肩子一起上罢!”
以广智和尚的身份,若是与沙一鹭联手围杀两个江湖晚辈,自然有损身份。只不过此时四周无人,加上广智和尚一心要削除玉清子的羽翼,是以便不顾颜面,铁了心要将厉秋风当场斩杀。只见他双手合什,口中说道:“阿弥佗佛,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胡说大气。老衲今日就送你们两个小子上西天,到时可不要怪老衲出手无情!”
他说完之后,双臂一振,大袖飞舞,便要上前动手。沙一鹭也拔出长剑,只待广智和尚出手,他便要从旁边出剑相助。两人心下均想:“咱们两人联手,即便是玉清子亲至也非败不可,又何况是眼前这两个无名小辈?”
厉秋风右手紧握绣春刀,斜斜指向地面,全身上下无一处肌肉不紧张,只待广智和尚和沙一鹭逼近,他便要以玄虚刀法先行抢攻,逼得二人无暇他顾,给慕容丹砚逃脱此地换取时间。至于自己能否逃走,此时已不及多想。
慕容丹砚将长剑横在身前,左手又扣了三枚银针。瞧着广智和尚枯瘦的面容和沙一鹭一脸奸笑,心下说不出的厌恶。她心中暗自计算广智和尚与沙一鹭的步数,打算待两人走近之时,先发射银针打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再行抢攻,说不定便能大占上风。
只不过她心中盘算的虽好,只不过江湖经验毕竟太少,自从离开慕容山庄之外,从来没有与广智和尚这等大高手过招。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却不知道老虎不只力大无比,而且是要吃人的。
眼见着广智和尚与沙一鹭慢慢逼近,厉秋风手中的绣春刀纹丝不动,内力已贯注于刀上,随时都可出招抢攻。慕容丹砚左手已悄然抬至右手手背处,时刻准备发射银针。四周枯草树木仿佛也被四人之间的杀气笼罩,竟然如同被冻结住一般,动也不动。
便在此时,平地里突然起了一阵怪风,四周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广智和尚与沙一鹭立时停下了脚步,凝住身形不动。与此同时,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下也是一惊。四人都知道身边出了变故,只不过大敌当前,却又不敢东张西望。除了慕容丹砚之外,其余三人都是江湖中的大行家,心下都是念头急转,苦思应对之策。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