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自然也看到了供桌上和柱子、墙上的刀剑痕迹,心下暗想:“这文王庙规模宏大,即便此时破败成如此模样,却也能想见当年的风光。只不过瞧这大殿内的情形,当年肯定发生过一场激战。而且地上留着这么多血迹,决计不是一人所流。不过瞧这些血迹和刀砍剑劈的遗痕,至少也在十年以上,与咱们此行没有多大关系,却也不须理会。”
念及此处,厉秋风道:“这里虽然蹊跷甚多,不过与咱们没多大关系。今晚咱们只是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云台山。是以不必理会这些刀剑痕迹是谁留下的,赶紧将圆觉大师请进来歇息是正经。”
司徒桥摇晃着脑袋向左右看了看,对厉秋风道:“他妈的,我总是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好像有很多双眼睛正在看着咱们。这里不像文王庙的大殿,倒像是摆满尸体的坟墓。”他说到这里,缩了缩脖了,接着说道:“厉兄弟,你难道没有感觉阴风阵阵么?”
厉秋风微微一笑,道:“这大殿不知道被官府封闭了多少年,有些阴森却也事属平常。何况大殿殿门已然被咱们打开,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身上有些发凉,岂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司徒桥摇了摇头,道:“厉兄弟,这寒风和阴风是不一样的。实不相瞒,前些年我在江湖中东游西荡,着实进过不少坟墓,坟墓中的阴风和坟墓外面的冷风完全不同。冷风只不过让人身子发凉,阴风却是让人心寒。完全不同,完全不同。”
厉秋风心想司徒桥十有是亏心事做得多了,疑神疑鬼,却也不必理他。是以他不再说话,转身走到殿门外,对站在院子中的圆觉说道:“大师,这殿内无人,请大师和黄姑娘、各位师父入内歇息罢。”
圆觉带着黄旭和众尼走入大殿,看到大殿正中供奉的神像,便即双手合什,微闭双目,口中默念佛号。慧净见师父如此郑重,颇有些好奇,待圆觉放下双手,睁开了眼睛,她便小声问道:“师父,你不说咱们只拜佛祖和菩萨,不能拜邪神么?这人既非佛祖,又不是菩萨,师父却要如此敬他。他到底是神方神圣?”
圆觉沉声说道:“这人不是佛祖和菩萨,更不是神仙。他和咱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人。”
慧净笑道:“既然是人,咱们更不必拜他啦。”
圆觉道:“正因为他是人,所以咱们更要拜他。他是开创了大周百年基业的周文王。对于咱们汉人来说,他是能和黄帝、炎帝、尧、舜比肩的祖先。咱们既然到了他的道场,自然要拜上几拜,方显郑重。”
慧净吐了吐舌头,笑道:“既然是咱们的祖先,弟子也要拜拜。”
她说完之后,便装模作样地双手合什,学着圆觉的样子默念佛号。慧明站在她身边,看了看周围,有些惊疑地说道:“这大殿真大,只不过有些阴森,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正在看着咱们。”
司徒桥站在一边,听慧明如此一说,当即对厉秋风道:“这小尼姑还是处子之身,对邪魔之物天生便有一份感应。厉兄弟,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厉秋风听他说得玄乎,心下暗自好笑,只不过不想与他争论,便胡乱点了点头,却对圆觉说道:“这座大殿门窗完整,只须关上殿门,便可抵御寒风。晚辈去寻些树枝枯木,在大殿中生火御寒。请大师、黄姑娘和各位师父在此稍候。”
圆觉点了点头。司徒桥这次却没有要求同去,而是举着火折子在大殿内东游西荡,不时伸手在柱子和墙壁上摸来摸去。
厉秋风出了大殿,却见天已全黑。这文王庙位于山坡之上,风势着实不小。只听得四周枯枝嘎嘎作响,蓑草发出呜呜之声,在夜色中更显得凄凉无比。
厉秋风进了后院之时,便已发现右侧围墙外便是一片树林。是以他快步走到右侧围墙之下,纵身跃上墙顶,向墙外看了看,便即跃入树林,掌劈脚踹,片刻之间便打倒了三株碗口粗的枯树。随后他将这三株枯树掷入文王庙中,拖到洗心殿前,向慧清借了长剑,将枯树砍成了一堆短木。慧净等人将劈好的木柴抱入殿内,便在大殿中点起了两个火堆。这大殿本来阴森恐怖,只不过点燃火堆之后,不只大殿变得一片光明,寒气也被火焰逼退,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甚是惬意。
慧清等几人又取出了馒头分给众人。只不过众尼离开苦乐庵时十分匆忙,带出的干粮有限,此时只剩下七个馒头,每人只能分得半个。司徒桥接过半个馒头,放在眼前看了看,口中嘟囔道:“你们这些尼姑全无半点江湖阅历,就算走得匆忙,也应顺手拿上一坛咸菜才好。这样顿顿馒头,谁能咽得下去?”
厉秋风却不理他,伸手取了一根细细的木棍,将馒头穿在木棍上,放在火堆上烤炙。片刻之间,馒头的香气扑散开来,倒让人食欲大增。众人见了便也纷纷仿效,一时间香气四溢。司徒桥将烤好的馒头放在嘴中大嚼,再也没有半分牢骚。
众人吃完之后,便即围坐在火堆边歇息。却听慧净道:“师父,您说这位文王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甚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