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黄旭。她一向视云真为母亲,听云玄说话无礼,忍不住出言质问。此时听云玄讥讽自己是云真的私生女,她却凛然不惧,口中说道:“小女子视云真前辈为师为母,若说小女子是她老人家的女儿,那是小女子的福份。只不过这个私字,原封奉还给道长。”
云玄见这女子凛然不惧,而且反唇相讥,对她倒有几分佩服,口中说道:“你一力维护她,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黄旭说道:“小女子便是云真前辈所救的那人。若无她老人家相救,只怕小女子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云玄“哼”了一声,道:“小恩小惠,竟然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可笑,可笑!”
她话音方落,只觉得胸口处一股气息涌了上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只听一人尖声笑道:“哈哈,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在你这老道姑的眼中,世间诸人都欠了你几百两银子不成?嚣张无礼,可笑之极!”
云玄大怒,见说话的正是那身子削瘦的中年男了,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几次三番讥讽无极观,不想要命了么?”
那人正是司徒桥。他一向狂傲,性子乖张,见云玄嚣张跋扈,早就心下恼火。此时见云玄重伤之下,兀自横行霸道,当即冷笑一声,口中说道:“老子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桥字,你听说过么?”
云玄长眉一挑,看了司徒桥一眼,道:“怪不得你如此嚣张,原来是京城花家的人。我听说你是一个赘婿,仗着花家的势力横行无忌,不知是也不是?”
云玄这话暗含讥讽之意,司徒桥如何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对此事倒向来不放在心上,是以只是一声冷笑,道:“老道姑,方才这小姑娘只不过是指斥你罢了,你却口口声声说她诋毁无极观。自从你到了这里,口中不离无极观三字,拿这大帽子来压人。可是你做的这些事情,又有哪一件是为了无极观?你嘲笑我是赘婿,仰仗花家的势力。可是你这老道姑张嘴闭嘴无极观,不也是仗着无极观来行事么?哈哈,你我半斤两,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司徒桥说话尖酸刻薄,掉袋的本事更是厉害。云玄只是性子刚硬,若论起在话语中暗藏机锋,讥讽对方,她如何是司徒桥的对手?此时被司徒桥连损带讽,她虽想反驳,却又无从辩白,恼怒之下,又吐了一口黑血,身子晃了几晃,便向后倒了下去。清虚道人等急忙抢上前去,扶着她坐到了石阶之上。
厉秋风一直在院子中冷眼旁观,心下对云玄也颇为不满。只是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她中毒已深,加之心脉受伤,若还是拖延施救,便是大罗金仙到了,也救不了她的性命。是以他看了一眼司徒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这才对云玄说道:“云玄前辈,既然云真前辈已然去世,你与她的恩怨也该随风消散了。前辈所中的剧毒并非中土武林所有,而是来自万里海外,若是再不用解药,只怕极是不妥。”
云玄盘膝坐在石阶之上,潜运内力,将体内的毒气勉强压制,只觉得胸口稍稍舒畅了一些,这才对厉秋风道:“这位大侠的武功好生厉害,今日咱们无极观得以相助,感激不尽。请问大侠姓甚名谁,尊师又是哪一位?”
厉秋风道:“晚辈姓厉,只不过是江湖中一个浪子而已。至于家师,只是一名隐士,向来不在江湖中行走,便是说了他的名字,前辈也不会知道。方才我瞧着贵派的几位道长已然搜遍了这些青衣杀手的尸体和卫老四的衣衫,并没有找到解药,这解药还要着落在卫老四的身上。只不过晚辈有一句话要说。这剧毒已然侵入前辈脏腑,若是前辈动怒,毒伤便发作的越快。是以前辈须得心平静心”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听云玄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救了咱们的性命,便能在贫道面前指手划脚,发号施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