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说到这里,黄旭突然说道:“晚辈有一事不解,不知道真人是否能够指点一二?”
云轩道:“黄大小姐尽管说便是。”
黄旭道:“与我师父同住一室的三位真人想来武功也是极为了得,可是我师父整夜不归,这几位真人为何不闻不问?而您方才说我师父是大火之后才逃回屋内,以三位真人的武功,又怎么会没有惊醒?难道她们看着我师父神秘外出,整夜不归,回来之后又飞身撞破了屋顶,扬长而去,就这样任由她胡闹不成?”
云轩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毫不迟疑地说道:“黄大小姐有所不知,小师妹自从随师父回转无极观之后,因为受伤颇重,每日都要去后殿专门医治观中道士伤病的积德殿,或者敷药,或者推拿。虽然事发之前,她的伤势已然大好,但是为了能够与任伍见面,她仍然每日都要前往积德殿,有时很晚才会回到居处。如此过了两三个月,云逸等三位师妹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是以她虽然当日很晚都没有回来,却也无人生疑。至于后来她撞破屋顶逃了出去,当时云逸等三位师妹都在无极殿左近当值,是以屋子中空无一人。”
黄旭这才释疑,低声说道:“多谢真人为晚辈解开疑团。”
云轩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当晚听说玄极殿偏殿火起,师父便心知有异,赶到火场之时,见偏殿烧成了白地,师父大为震惊,才会惊骇得坐倒在地。随后知道藏剑之事的师祖将一众门人赶了出去,只带着我师父和另外两位前辈在火场中细细搜寻。想那佛泪宝剑若是遭遇大火,就算被烧得熔成铁水,却也应该留下遗迹。只不过四人在火场之中细细翻检了三遍,却仍然没有发现宝剑的痕迹。四人商议之下,认定是有人盗走了宝剑,然后又放了一把火,以图掩盖罪证。四位前辈既惊讶于宝剑被盗,更加惊骇的却是无极观防卫如此之严密,竟然会有人堂而皇之的潜入第三进院子,盗走宝剑,又纵火行凶。四位前辈都以为此事必然是无极观内的内奸所为,就算有观外的敌人参与此事,也必然有内奸呼应。眼下先不要声张,暗地里对各房弟子进行甄别,先将内奸挖出来再说。
“四位前辈计议已定,便即离开了玄极殿。其时其他各房的师姐师妹们已自先行离开,只有本房的弟子们担心师父的安危,全都聚在门口。那几位师祖、师伯祖心中有气,见了咱们聚在门前,便即怒气冲冲地走了。师父知道此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是在自己担任观主之时发生,总归脱不了干系,是以颇为沮丧,也没有和咱们细说原由,便即独自回到了居处。
“夜深人静之时,师父仔细回想此前的情形,突然想起当年自己接任观主之前,老观主向自己交待偏殿中藏有佛泪宝剑之时,小师妹在外屋玩耍。念及此处,她心下一凛,想起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大事情,却没有看到小师妹的人影。她登时坐不住了,正想出门去找小师妹时,却听得外面一阵大乱,到处都有人跑来跑去。师父知道情势不妙,顾不得其它事情,直奔咱们聚居的院子。其时小师妹已然撞破屋顶逃走,贫道和云玄正要跟着追出去。师父拦住了我们,要我们查看小师妹去了哪里。
“后来贫道和云玄在无极洞中找到了小师妹,将她带回无极观,送去见师父。师父将她带到屋内,便问她是否盗走了佛泪宝剑。小师妹抵死不认,只说自己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师父拿她也没有办法,便让她回房休息。后来的事情我此前已经说过了。这些事情都是小师妹被师祖绑回无极殿后,向师父和各位前辈供述的”
云轩说到这里,黄旭忍不住说道:“我师父并不是什么罪犯,真人用了供述二字,晚辈以为不妥。”
云轩叹了一口气,道:“黄大小姐只怕不知道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师妹被师祖带走之后,直接送到了无极殿中。本观一些德高望众的前辈,以及我师父,还有月字辈的几位管事的师伯和师叔都已到了无极殿。那位师祖辈份最高,众人请她坐到了大殿正中的主位。若是平时,即使众人请她坐,想来她也不会坐到主位,而是要请我师父坐这个位子。只是那日众人一让,师祖便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我师父身为观主,反倒站在了一边。
“师祖逼问小师妹,到底在偏殿中拿走了什么。小师妹初时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拿走了东西,只说自己随着大伙儿一起救火,随后又回房休息。哪知道那位师祖却对小师妹的行踪了如指掌,一句一句地将小师妹逼问得哑口无言。其时贫道作为师父的大弟子,获准进入无极殿。听师祖和小师妹对话,似乎师祖当晚就随在小师妹的身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小师妹到过无极洞之事都知道。
“小师妹越是解释,话中的漏洞就越多,到得后来,已然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哀哀痛哭,不再说话。师祖再三逼问,她却一句话都不说来。到得后来,师祖勃然大怒,竟然拔出长剑要当场斩杀小师妹。众人急忙涌上前去,拼命将师祖拦住。这时一位师伯突然对小师妹说道,云真,你即便不顾自己的生死,难道还要害了你的师父和师姐不成?你师父自小将你带大,不知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