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桥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孙光明,道:“孙先生,咱们神交已久,只不过碰面却只是这数日之间的事情。不知道孙先生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孙光明听司徒桥用了一句佛家的偈语,若是放在往日,他定然以为司徒桥存心讥讽,只不过经过木桥上与玄机和尚一场激战,两人嫌隙大半已经消散。是以孙光明微微一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生性不喜受人约束。十余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听说这长平古战场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便留上了心。后来发觉司徒先生也对此处颇感兴趣,咱们明里暗里多次朝过面,只不过各怀机心,未能开诚布公,才使得咱们误会频生。此前得罪之处,还请司徒先生恕罪。”
他说到这里,对着司徒桥一揖到地。司徒桥急忙抱拳还礼,两人哈哈一笑。其后孙光明指着苏岩道:“这位苏岩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些年她一直随我在江湖之中四处飘荡,吃了不少苦头。我这一生,负她最多。”
苏岩听孙光明突然向众人述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初时一脸惊愕,只是这惊愕转眼之间便被喜悦和羞涩所代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低下头去,一双手玩弄着衣角,再也不敢将头抬起。
厉秋风看到苏岩这副小儿女害羞的模样,蓦然间想起慕容丹砚,心下如同被铁锤重重一击,又是甜蜜,又是心酸。
孙光明说完之后,将目光转向了刘姓老者,道:“刘老先生,咱们今日虽是初会,只不过老先生龙骧虎步,非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绝对没有这份气度。两位公子威武雄壮,也绝非常人。三位来到这里,难道只是凭吊这古战场不成?”
那老者的目光从厉秋风等人的脸上一一扫了过去,略一沉吟,这才沉声说道:“既然各位自承身份,我也不必隐瞒。我姓刘名业,这两个娃娃是我的犬子。”
他说到这里,指着那白马骑士道:“此子名刘延昭。”随后又指了指那粗豪少年道:“他的名字为刘延嗣。”
刘延昭兄弟向着众人抱拳施礼,厉秋风等人也各自还礼。刘业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父子来到此地,并非是为了贩卖蜀锦,却也并不是要与各位为难。其中有难言之苦衷,还请各位见谅。”
玄机和尚等人听刘业自报姓名,却不肯说出来到高平的目的,心下都是一怔,暗想瞧着刘业的气度,定然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只不过想破了脑袋,却也没有想起当朝有哪位名臣大将姓刘名业。
孙光明和司徒桥对视了一眼,心下均想:“咱们虽然都已自报家门,可是各自又有隐瞒。这姓刘的老家伙看上去极不好惹,对咱们也不会全无防备之心,只怕他这话有些不尽不实。”
两人思忖之时,不由地又向厉秋风望去。却见厉秋风一脸惊愕,看见刘业似乎像看到了鬼一样,右手紧紧握着警恶刀,手背上青筋暴露,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孙光明和司徒桥见厉秋风如此模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见厉秋风喉咙格格作响,身子似乎正在发抖。司徒桥和孙光明与厉秋风相识时间不长,却素知此人武功go qiáng,遇事从不慌张。无论是在永安城面对数万叛军,还是被柳宗岩这等绝顶高手围困,向来凛然不惧,从容应对,从未见他如此惊慌。刘业虽然极有威势,总不能比唐赫、云飞扬、柳宗岩更加厉害罢?
却见厉秋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略略平静了下来。只见他右手握刀,盯着刘业,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姓刘,而是姓杨。”
刘业原本一脸平静,只是听到厉秋风如此一说,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惊疑之色,只不过这惊疑一闪即逝。刘延嗣却是脸色大变,口中说道:“咦,你怎么知道咱们姓杨”
只是他这话没有说完,刘延昭在他衣袖上扯了一下,刘延嗣这才惊觉,便即住口不说。只不过司徒桥、孙光明等人已然心下雪亮,厉秋风说得不错,眼前这三人并不姓刘,而是姓杨。
众人惊诧之间,玄机和尚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三人,却也和厉秋风一样,如同见了鬼一般。他自现身以来,虽在厉秋风刀下吃了不少苦头,却也没有如此害怕过。司徒桥心下暗想,厉秋风和玄机和尚两人都是心计深沉之辈,怎么此刻见了刘氏父子,都是如同见了鬼一般。难道这父子三人有什么古怪不成?
刘业看着厉秋风,缓缓说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我们父子原本确是姓杨,只是后来得蒙一位贵人垂青,赐姓为刘。这是天大的恩德,也是我杨氏一门的荣光。”
司徒桥和孙光明听刘业自承其事,心下暗想,原来这人真的姓杨。他说贵人赐姓为刘,倒有些古怪。放眼天下,能赐姓者无非皇帝而已。本朝国姓为朱,若是给这姓杨的赐姓,也应该赐姓朱氏,怎么凭空赐一个“刘”字?
厉秋风看着刘业,又看了看刘延昭和刘延嗣,道:“三位从晋阳来到这里,想来是要窥探大宋军马的动向罢?”
厉秋风此言一出,司徒桥和孙光明都是大吃一惊,玄机和尚虽然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