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等人眼看着胡掌柜和老严将灰衣人的尸体抬了出去。待两人走出院子之后,司徒桥嘿嘿一笑,对厉秋风和长孙光明、苏岩说道:“这个老狐狸,只怕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抛尸灭迹。即便方才我不给他出这个主意,待咱们走了之后,这老家伙也定然不会通报官府,只会将尸体扔到荒山野地,这样省去了多少麻烦。”
厉秋风道:“司徒先生果然高明。你给胡掌柜出这个主意,无非是想将他支应出去,咱们好商议下一步如何行事罢?”
司徒桥笑道:“厉兄弟智计超群,做哥哥的这点心思,能瞒过胡掌柜这个老狐狸,却瞒不过你啊。”
厉秋风转头对玄机和尚说道:“玄机大师,虽然不晓得方才咱们是大梦一场,还是真的一起迭遇奇险,不过也算是患难与共,不妨过来一起商议一下。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待离开此地之后,再做一个了断却也不迟。”
玄机和尚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厉秋风等人的桌旁。
长孙光明低声说道:“胡掌柜拉上老严一起抛尸,便是要拉老严下水,这样才能堵住他的嘴,所以才没有让店小二搭手帮忙。听胡掌柜和店小二说话,后厨应该还有一个姓李的厨子,眼下正和店小二一起忙活饭菜。咱们说话须得小心在意才是。”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苏岩道:“你悄悄到后屋盯着店小二和厨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快回来告知咱们。若是事发突然,不妨”
长孙光明说到这里,右手张开成刀形,向下轻轻一挥。意思是店小二和厨子若是碍事,苏岩可以出手杀人。
苏岩答应一声,正要向后屋走去,厉秋风急忙说道:“苏姑娘,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杀人。”
苏岩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向后屋去了。
司徒桥见苏岩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低声说道:“虽然一直盯着咱们的那个倭贼已经死了,不过咱们不可马虎。方才咱们陷入幻境之中,被困在鬼镇和荒村,若要布成这等厉害的移魂大阵,可以说是身负天下一等一的本领才能办到。这倭贼虽然有些三脚猫的本事,不过他若是能布设如此了得的大阵,要杀咱们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又怎么会被厉兄弟瞧出破绽,最后引火烧身,落了一个惨死的下场?是以要对付咱们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只不过以此人的本领,要害咱们却也并非难事,可是他一直没有下手,倒真是有些奇怪。”
此时厉秋风心下千头万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起。杨家父子、曹彬、韩礼、李旭、高力士等人的面容在他脑海之中一一闪过。听司徒桥说完之后,厉秋风道:“咱们方才所遇到的那些事情,还有杨家父子、曹彬等人,到底是真是假?”
司徒桥笑道:“自然是假的!这倭贼一直窥伺在旁,趁咱们到了太白居之后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之机,他便混了进来,施展移魂dà fǎ,将咱们引入幻境。咱们梦中所遇到的种种奇事,还有杨业、曹彬等人,无一不是这倭贼给咱们灌的迷魂汤。他表面上是在和胡掌柜等人说话,其实是以言语引得咱们在睡梦之中遭遇奇险”
厉秋风想到在梦中见到的骷髅大军,还有秦舞阳、荆轲等人,虽然知道这些人只是幻像,还是感到一阵阵透骨的寒意。他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故老相传,像移魂dà fǎ这类邪术练到化境,可以白日里诱人沉睡,在睡梦之中杀人。难道这倭贼也练到了这种境界不成?”
司徒桥摇了摇头,笑道:“这倒未必。邪术再厉害,无非是诱惑二字。若是不受施术之人诱惑,他便拿你没有办法。是以这些术士在施展邪术害人之时,须得知道他想害之人的弱点所在。比如说那人若是好色,他便以sè you之,使人坠入温柔乡中,自然便少了许多提防。六年前我在福建之时,曾经见过一个道士受人所托,要害当地一家大户的公子的性命。这公子最好女色,道士初时以淫邪之诱之,使其渐渐沉迷于其中而不自知。道士见这公子已不疑他另有所图,便献上一面铜镜,声言此镜来自仙山,为九天玄女所制,心中所想,尽可以在镜中见到。那公子拿了铜镜之后,见镜中现出一位绝世美女。那道士在一边巧言令色,公子便依着道士所说,渐渐陷入虚空之中。恍惚之间,他竟然进入镜中,与美女交合。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日里遗精十余次。不到两个月光景,这公子便已是枯瘦如鬼。其实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道士在一边巧舌如簧描述而成罢了。若这公子不好女色,或是没有看那些淫邪之,便不会坠入这道士设下的圈套之中。只不过这道士前世不修,恰好遇上了老子。老子一时兴起,破了他的移魂之术不说,更以奇门五行之术反击,结果这道士神智尽失,变成了一个疯汉,最后在街上追逐妇女,被百姓群殴而死,也算是报应不爽。”
司徒桥有求于厉秋风,是以一直称他为“兄弟”,自称为“老哥哥”。此时说得兴起,少了许多顾忌,“老子”二字脱口而出。不过厉秋风知道他的性子,倒也并不生气。听司徒桥说完之后,他正想说话,却听长孙光明说道:“司徒先生说得不错。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