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虽然知道冯师爷并无恶意,不过眼看着木门内一片漆黑,这石屋又极为诡异,心下却也有些惊疑。是以他迈步向前,右手紧握绣春刀,全身贯注内力,随时都可出刀攻敌。
只是他走进了石屋,却觉得屋内并不像他初时所想的那般黑暗。只见屋内空荡荡的,只在屋子中央摆了一张木桌,左右各放了一把椅子。靠着北侧墙壁立了一副黑木架,上下共分四层,每层零零落落摆放着一些卷,除此之外便再无一物。这间石屋方方正正,地上铺着青砖,打扫得甚是干净。
冯师爷道:“厉大侠在此稍候,我这就去吩咐给厉大侠备好早饭。”
厉秋风摇了摇头,笑道:“冯师爷不必忙活了,在下并不饥饿。”
冯师爷道:“厉大侠不必客气。我和老尹一大早便将你叫了起来,在城隍庙忙活了大半天,没有顾得上吃饭,岂能不饿?”
冯师爷说完之后,冲着厉秋风拱了拱手,便即转身离开。他素知厉秋风之能,知道厉秋风若是想走,即便木门上锁,他也能一掌震开。是以冯师爷离开之时,连石屋的木门都没有关闭。
厉秋风坐在右首的木椅上,眼看着冯师爷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这才站起身来,在石屋内缓缓踱步。待他走到黑木架前,便即停下了脚步。只见架最高一层摆放着十几卷,从脊上的文字看去,都是四五经之类的儒家经典。
厉秋风站在架前,眼睛与架的第二层恰好同高。只见这一层上放着三摞。左首一摞的脊上都写着“宋史”二字,中间一摞的脊上写着“五代史”,而右首一摞的脊上全都写着“五代史记”。此外还零零散散放着一些厚薄不一的小册子。厉秋风随手抽出一本册子,只见上面写着“宋史集注”四个字。
厉秋风将这本册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观看,随后又将册子打开,翻到其中几页,看着那几页上的文字,心中若有所思。随后他又抽出了几本来,每本只翻看其中的几段,脸色越发凝重起来。最后他将零散的册子放回到架上,双眼紧盯着那摞“宋史”。半晌之后,他微闭双目,一边思忖一边伸出左手,在一摞“宋史”的脊上轻轻摩挲。突然之间,他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正好搭在一册的脊之上,这姿势说不出的舒服。厉秋风双眼蓦然睁开,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那本册子,将它从一摞“宋史”之中抽了出来。
厉秋风将册子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半晌,又转过身子,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亮,将那册在眼前轻轻移动。片刻之后,他才双手将那本翻开,找到了其中一页,待看到中所写的内容,心下疑云大起。
他正看之时,蓦然间只觉得外面情形有些不对。此时他面朝架,背对石屋门口,目光停留在上,却已察觉巷子中有人到了。他急忙将手中的卷塞回原处,又伸出左手将那摞“宋史”的脊抹平,看上去就像无人动过一般。待确认架上再无异样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子。只见巷子中有一个人正自匆匆走了过来。
厉秋风走到桌旁,凝神细看,却见那人一身白衫,正是修武县知县黄崇的独生女儿黄旭。厉秋风心下一怔,暗想黄旭怎么来了。便在此时,黄旭已到了石屋之前。只是她走在院子之中,石屋的木门虽然已经打开,只不过室内黑暗,黄旭一时之间瞧不清楚石屋内的情形。新一首发
待她急匆匆走进石屋,这才发现厉秋风站在桌边。只是仓促之间,她却并没有认出厉秋风,只是察觉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向后连退三步,“砰”的一声,后背已撞上了门边的墙壁。
厉秋风见她如此惊恐,急忙开口说道:“黄姑娘不必惊恐,在下厉秋风。”
黄旭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正是厉秋风,她长出了一口气,伸出左手在胸口拍了两下,口中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厉秋风心下暗自好笑,只不过脸色如常,口中说道:“黄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黄旭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急忙上前两步,对厉秋风道:“尹叔叔派人给我报信,说是爹爹将你抓到县衙问罪。我听了之后急忙赶回县衙,刚好遇到了冯叔叔。他说你在这里,我便匆匆赶了过来。”
厉秋风暗想尹捕头生怕自己被黄崇问罪,便派人悄悄找到黄旭,让她向黄崇救情。尹捕头自然是一番好意,却不知道黄崇并非要与自己为难。只不过此事自然不能向黄旭说起,是以他微微一笑,对黄旭说道:“知县大人只不过是将在下叫到县衙之中问话,并不是要严刑拷打,逼问罪名。黄姑娘不必担心。”
黄旭面色沉重,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尹叔叔说了,城隍庙死了很多人,此事绝对不会善了。有些事情我爹爹也是身不由已,即便有心回护,却也是力有不逮。厉大侠,你这就随我离开,不要留在这个地方。”
黄旭说到这里,身子竟然颤抖了几下,目光中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压低了声音说道:“厉大侠,你可知道这石屋是什么地方么?”
厉秋风见黄旭如此惊恐,暗想这姑娘十有知道此处曾经是土地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