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盯着于帆,似乎要看清楚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火把映照之下,于帆却是面色坦然,脸上竟然还带着些许笑意。
此时南侧赶来的数十人已到了近前。这些人身穿捕快衣衫,都是修武县衙门的捕快。按察司衙门的公差捕快原本见又有人奔了过来,心下惊疑不定,纷纷聚在一处,手中刀剑并举,生怕敌人趁机围攻。待看清楚来的是修武县的公差捕快,这些人胆气登时又壮了起来。有几人指着修武县的公差捕快破口大骂,指责他们来得太晚,修武县贼人遍地,竟然敢当街行凶,使得按察司衙门的公差们吃了大亏。
厉秋风见于帆这副模样,心下又是厌恶,又是惊讶。他哼了一声,道:“不劳于大人挂念。厉某真是没有想到,于大人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物,真是让厉某看走了眼。”
于帆故意做出惊愕的神情,口中说道:“厉兄弟,你这是何意?我带着兄弟们出来巡查,远远地看到这里灯火通明,而且听到呼喝叫骂之声。愚兄以为有人聚众斗殴,急忙赶过来查看。看到是厉兄弟与人动手,愚兄这才出手相助。厉兄弟不念愚兄这片好意,可也不必恶语相向罢?!”
厉秋风见于帆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下对此人更加提防。他冷笑一声,口中说道:“于大人真是为了厉某着想,在厉某要追踪那名黑衣人之时,大声提醒厉某小心暗器。多亏了于大人这一声喊,黑衣人才想起来取出飞镖向厉某发射。于大人,厉某要多谢你啊!”
于帆听得厉秋风冷嘲热讽,仍然面色如常,口中说道:“厉兄弟,只怕你误会了愚兄”
厉秋风不待他说完,“哼”了一声,道:“于大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和厉某称兄道弟,难道不脸红吗?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于大人好自为知!另外不要再叫厉某兄弟,听了只能让厉某恶心!”
厉秋风说完之后,身子一纵,已自到了屋顶之上,直向西方奔去。
他一口气奔出了一里多地,耳听得身后无人追踪,这才转向北方奔去。他之所以先向西行,便是故意让人以为他是要追踪黑衣人。其实他知道黑衣人已然走远,自己追赶已然不及。他要去找刘涌等人商议大事,只是生怕于帆等人惊觉,这才远远兜了一个圈子。
待他到了华山派居处,却见院子里灯火通明,十几名华山派、昆仑派、峨嵋派和青城派的弟子手中举着火把走来走去,守卫得极是森严。厉秋风冲到门口,一名华山派弟子认出了厉秋风,见他神情焦急,急忙带他去见刘涌。待到了屋子中,却见刘涌正在与楚丹阳、许成和商议事情,冯杰却不在场,想来重伤未愈,已然歇息去了。
刘涌等人见厉秋风突然到了,心下都是一凛。厉秋风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刘涌等人面面相觑,心下俱都是悚然一惊。楚丹阳道:“傍晚时分,河南按察司衙门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个姓常的捕快头目,还有一个姓白的师爷。这些人趾高气扬,指责咱们这些江湖人物啸聚于修武县城,意图谋反,要咱们连夜离开修武县城,否则便要派人捉拿咱们。好在刘先生不亢不卑,将他们顶了回去。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冒充华山派,途中截杀这些王蛋。这是摆明了要置华山派于死地!”
厉秋风道:“今晚之事蹊跷之极,不过也让晚辈明白了几件事情。当下最要紧的是请各位前辈率领本门弟子,立即离开修武县城,在城外寻个稳妥的地儿先行隐藏下来。”
刘涌等人听厉秋风要各大门派离开修武县城,心下都是悚然一惊,不知道他心下做何打算,脸上都露出了惊讶而又犹豫的神情。
厉秋风道:“眼下事情紧急,晚辈也没有太多工夫向各位前辈解释此事。只是晚辈以为,柳生一族和倭寇早就窥伺在侧,他们一直不动手,用的便是曹操消灭西凉叛军的法子,要等封门村聂、陆、赵、杜四家子弟聚齐之后,再一举将其歼灭,以此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今晚按察司衙门派人来要驱赶各大门派离开修武县城,只怕倭寇终于要动手了。他们为了不让各位前辈妨碍了他们的大计,要先将各大门派赶走,这才能放手杀戮封门村四家子弟。途中派人截杀那些公差、捕快,就是要坐实了华山派的罪名,让各大门派不想走也得走。”
刘涌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才开口说道:“依厉兄弟所说,难道按察司衙门中也有倭寇的党羽不成?”
厉秋风点了点头,道:“咱们先前低估了倭寇的实力。东南沿海的倭寇虽然势力限于福建一带,但是柳生宗岩却在中原经营了十几年,连赵真这等朝廷中枢的大员都能为他所用。在河南按察使司衙门安插卧底,却也并不算什么难事。眼下柳生一族已与东南沿海的倭寇合流,他要按察司衙门的卧底对付华山派,更加是容易不过的事情。”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只怕就连梁欢到了修武县,也是倭寇计划之中的事情。”
刘涌等人越听越是心惊。楚丹阳道:“事情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咱们更应坚守在修武县城内,倭寇或许还会有所顾忌。可是厉大侠却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