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队倭寇射出羽箭之后,立时向后退出。另一队倭寇弓弩手早已弯弓搭箭,此时上前一步,立时又射出了一排羽箭。
弓弦响过之后,羽箭激射而至,又有十几名公差捕快身上中了数箭,惨叫着倒了下去。另有几人虽然也被羽箭射中,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是以咬紧牙关,手中挥舞兵器,不住拨打飞过来的羽箭。
厉秋风见对面的倭寇弓弩手进退有序,显然早已是训练有素。若是让对手如此攻击,自己一方毫无还手之力,只怕非吃大亏不可。是以他右手一甩,扣在手中的十几枚铜钱激射而出,直向对面的倭寇飞了过去。
只听一阵惨呼声,七八名倭寇弓弩手头脸被铜钱打中,纷纷扑倒在地,倭寇的队列登时乱了起来。
厉秋风掷出铜钱之时,已然猱身直上,趁着对面的倭寇纷纷倒下之时,他已抢到倭寇身前,挥刀便向身前的几人砍了过去。
只不过倭寇此前吃过厉秋风的苦头,见他发射铜钱打倒了数名同伴,知道此人一定会趁机扑过来杀人,是以纷纷躲避。厉秋风虽然出手极快,只不过倭寇已然退开,这一刀却砍了个空。
厉秋风正要追杀倭寇,不容他们再有开弓放箭的机会。只不过他身形甫动,蓦然间一股劲风迎面卷了过来。厉秋风心下一凛,知道有高手出手邀击。他不敢托大,身子向后疾退,避开了对方拍过来的一掌。
待他稳住了身形,定睛望去,却见广智和尚站在自己面前。厉秋风知道广智和尚虽然受了伤,不过他内力深厚,若是堂堂正正交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看着广智和尚双掌一错,又要向自己攻击,急忙舞动手中的绣春刀,转身便向围在四周的倭寇扑了过去。
广智和尚方才站在一众倭寇的身后,眼看着厉秋风闯入倭寇队列之中,心下大喜,暗想这个小子虽然狡诈,不过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凭着一手诡异的刀法,能在这庙中来去自由。此时他冲入倭寇之中,就算武功再高,又怎么能从五六百名倭寇的围攻之中逃了出去?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暗中下手,将这个小子一掌打死,以雪自己方才战败受伤之耻。
广智和尚打定了主意,也不与柳生宗岩和石岛主商量,眼看着厉秋风挥刀向倭寇砍去,他身子一闪,便即到了厉秋风身旁,一掌直劈向厉秋风脖颈。若不是厉秋风见机甚快,向后急退,这一掌定能将厉秋风打得口吐鲜血,不死也会受重伤。
广智和尚见厉秋风逃开,自然不肯放过如此良机,双臂一振,直向厉秋风追了过去。
纪定中站在石阶之上,居高临下望了过去。只见数百名倭寇重重叠叠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厉秋风在圈子之中,挥舞着长刀四处追杀倭寇。倭寇却无人与他接战,厉秋风每到一处,倭寇便即纷纷避开。而广智和尚却紧紧跟在厉秋风身后,有几次眼看着厉秋风要砍中倭寇,广智和尚却已追到他身边,举掌向厉秋风劈了下去。厉秋风知道自己若是与广智和尚缠斗在一起,绝非数十招可分出胜负。到时倭寇一拥而上,自己深陷重围,再想逃走,只怕比登天还难。是以广智和尚逼近之后,他只能躲闪避战,向围在四周的倭寇冲去。如此一来,只见厉秋风在人群之中追逐倭寇,而广智和尚又像影子一般紧跟在厉秋风身后。虽然厉秋风没有杀伤一名倭寇,但是在他左突右冲之下,倭寇却也无法再发射羽箭攻击站在大殿前的众人。
纪定中知道一旦厉秋风折在倭寇手中,自己一方非得一败涂地不可。眼看厉秋风情势危急,他正想下令,要廖大纲、尹捕头等人冲上前去,接应厉秋风退回大殿,却听聂老太爷厉声说道:“要大家退回大殿之内,不要与倭寇死战!”
纪定中心下一凛,转头看着聂老太爷,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黄崇颤声说道:“聂伯伯,咱们若是退入大殿,岂不是正中倭寇下怀?他们必然要放火焚烧大殿,到了那时,只怕咱们只能落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黄崇话音未落,却听聂老太爷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咱们已经身陷死地,处境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留在这里,只能做倭寇手中弓箭的靶子,退到大殿之中,或许还能有逃生的机会。”
聂老太爷说到这里,转头向大殿内望去。只见大殿中烛火闪耀,城隍娘娘立在台座之上,俯视着殿外的人群。狂风从殿门卷了进去,使得大殿中的烛火不住闪耀,如此一来,城隍娘娘原本慈祥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似乎略带嘲弄地看着脚下的这些凡夫欲子,眼神中又显出了几分阴森。
纪定中循着聂老太爷的目光向大殿中望去,恰好看到城隍娘娘的眼睛,不由激凌凌打了一个冷战。他是聂家主事之人,自然知道城隍娘娘的神像便是依照花蕊夫人的相貌雕刻而成。聂、陆、赵、杜、花五家的先祖贪图金银财宝,将花蕊夫人的随从尽数烧死在千阴洞中,这才使得封门村五家与徐家数百年间缠斗不休,双方为此丢了几千条人命。此时此地,看到城隍娘娘如此诡异的神情,纪定中心下惊惧,不由暗想:“当年在封门村中,花蕊夫人的随从惨死在千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