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情势突变,无论是公差捕快,还是汝阳卫的官兵,都是大惊失色。
火球倏然炸开之时,距离火球两三丈处的官兵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随即火焰如毒蛇一般掠了过来,登时将十几名骑在马上的官兵卷入火焰之中。
那十几名官兵身上燃起大火,惊慌失措之下,纷纷从马上摔了下来。失去主人控制的战马被火焰从身上掠过,烧得疼痛难忍,登时四处乱撞,又将旁边的战马踹得惊慌起来。刹那之间,只见数十匹战马撞在了一处,院子中登时一片大乱。
张草木射出火箭之后,其余十几名天龙门弟子也纷纷将火箭射了出去。这些火箭全都射向了汝阳卫骑兵的背后,每一支火箭落到地上,便会有火焰升起。眨眼之间,在官兵身后与城隍庙围墙之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火墙。火焰升起足有丈许高,热浪逼得官兵胯下的坐骑不断后退。有些战马受惊之后,在马队之中乱踢乱撞,使得官兵已无法布成队列。
徐承宗想起方才有人从大殿中向外箭,接连射中了数十个灯笼。此时又见天龙门诸人射出火箭,竟然引起了一场大火。他这才明白,灯笼中原来早就装满了灯油和火药。方才敌人射穿了灯笼,藏在灯笼中的灯油和火药流入了院子。此后聂老太爷故意与自己说话,便是要等灯油和火药尽数落入院子之后,再以火箭引燃大火和制造爆炸,将自己和手下的官兵尽数消灭。他看到眨眼之间,便有二三十名官兵被卷入火中,惨叫着摔落到马下。剩下的八九十名官兵惊惶失措,有的被惊马甩落到地上,瞬间便被战马铁蹄践踏而死。徐承宗又惊又怒,连声呼喝,要众官兵不要慌张。但是此时院子中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人都知道再不逃走,只能被大火烧死,是以无人再听他号令。有几名官兵见逃往城隍庙大门的道路已经被大火隔断,便即纵马向通往后院的角门奔去。其余官兵见有人带头先逃,便也纷纷纵马跟了上去。
徐承宗和红袍瘦子挥舞长剑,接连砍死了五名官兵,却也挡不住逃走的众人。眨眼之间,院子中只剩下徐承宗和红袍瘦子两人。
红袍瘦子见势不妙,也顾不得徐承宗,拨转马头便要向角门奔去。聂老太爷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现在想走,却已晚了!”
他话音未落,张草木和十几名天龙门弟子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剑光霍霍,直向红袍瘦子刺了过去。
红袍瘦子虽然练过武艺,只不过武功低微,哪里是天龙门弟子的对手?何况此时他已吓得魂飞魄散,一心只想逃走,见天龙门弟子围了上来,双腿用力一磕马蹬。胯下坐骑吃痛,昂头一声长嘶,便要向角门奔去。只是此时张草木已到了红袍瘦子马前,右手长剑一挥,立时将红袍瘦子坐骑的脑袋切了下来。此时战马已然四蹄张开,正要向前冲去。突然之间被砍掉了脑袋,战马的身子猛然向前扑倒。骑在马上的红袍瘦子没有半点防备,也随着战马一同摔到了地上。
红袍瘦子心下大惊,只不过事发突然,吓得他肝胆俱裂。待他清醒过来之时,正想要跳下马步行逃走,却被无头的战马压在了身下。红袍瘦子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想来肋骨已被战马的尸体砸断了几根,痛得差点昏了过去。
便在此时,十几名天龙门弟子已经冲到死马的身边,十几柄长剑一阵攒刺,登时将红袍瘦子活生生刺死在无头战马的尸体之下。
纪定中见此情形,心下又惊又喜,万万没有想到聂老太爷早就布下了妙计,一举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他转过身去,看着一脸漠然地站在一边的聂老太爷,颤声说道:“爹爹神机妙算,将这些小丑一举歼灭,儿子愚笨,竟然没有半分察觉,白白担了大半天的心”
纪定中说到这里,心下突然一凛,暗想十多年来,聂老太爷极少过问聂家的事务,全都交给自己处置。可是今日这么大的事情,聂老太爷竟然没有向自己透露半分。难道自己的父亲竟然对自己也不放心,有意将自己也蒙在鼓中么?
念及此处,纪定中激凌凌打了一个冷颤,看着聂老太爷一脸冷漠的面孔,一阵寒意从脚下升腾了起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张草木带着天龙门弟子拦截红袍瘦子之时,崔延寿从石阶上一跃而起,直向徐承宗扑了过去。徐承宗骑在马上正想逃走,只是崔延寿已到了他面前。徐承宗没有办法,只得挥剑相迎。只见崔延寿手中长剑如一条毒蛇,不住向徐承宗周身要穴刺了过去。徐承宗居高临下,手中长剑剑光暴涨,将崔延寿的长剑尽数挡了出去。两人出手都是极快,瞬间已过了二十余招。
此时张草木等人已经杀了红袍瘦子,立时又冲了过来,将徐承宗围在中间。只不过未得崔延寿号领,张草木等人都不敢上前夹攻。
大殿中的众人已经知道围攻大殿的汝阳卫铁骑逃往后院,院子中已没有什么危险,是以立时涌出了大殿。待看到只剩下徐承宗一人,被崔延寿拦住缠斗,众人心下都是大喜。廖大纲手握钢刀,对洛阳知府衙门的公差捕快大声说道:“这伙奸贼害死了知府大人,大伙儿并肩子齐上,将这些狗贼千刀万剐,为知府大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