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事,脸色一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慕容丹砚,口中说道:“你的剑术很不错,即便与华山派剑法相比,也可以说是各擅胜场,并不落下风。不知道姑娘这手剑法是家传武艺,还是投在名师门下辛苦习得?”
慕容丹砚早就料到萧东会有此一问,是以毫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世居洛阳,不过我爹可不懂武艺,他每日里都在油坊忙活买卖,就连我也见不上他几面。我娘信佛,常去嵩山永泰寺烧香礼佛。我自幼随她老人家时常前往永泰寺,与寺中几位大师交好。有一位师太闲来无事,便指点了我几手剑术。她老人家说了,世道艰难,恶贼众多,身为女子,若是不学些防身的本领,极易被人欺侮。不过她老人家又说,武艺只是用来防身,不可用来炫耀,更加不能用来伤人。是以她要我轻易不许使用武功,否则被她老人家知道了,一定大加责罚,废了我的武功。”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故意面露忧色,对萧东说道:“这位先生,你日后若是见到永泰寺的几位师太,万万不可说出我与你过招之事,否则只怕她们会大大生气。”
萧东“哼”了一声,心下暗想,永泰山是尼寺,与少林寺比邻而居,听说寺中有几位师太武功极为了得。只不过永泰寺的僧众从来不在江湖之中行走,世人都不知道这些尼姑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境界。听这个小丫头说话,她爹爹在洛阳经营油坊,定然是巨富之家。她母亲又时常到永泰寺烧香,想来布施了不少银钱。那些老尼姑碍于情面,这才教给这个丫头剑术武功。看样子她在这里出现,并不是有意与我为难。只要这些人不是为了阻碍我去扶桑便好,否则只能将他们尽数杀掉!
厉秋风在一边心下好笑,暗想慕容姑娘果然机智。她初到江湖闯荡,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闯进少林寺,要向寺中各位高僧挑战。少林寺的诸位大师自然不会与她这样一个姑娘为难,而且十有八九已然看出她的家世武功与慕容山庄有极大的关联,便将她请到了永泰寺。那是因为永泰寺是尼寺,慕容姑娘住在那里,不会有损她的名声。有了这番经历,慕容姑娘以假乱真,在萧东面前假称是永泰寺的诸位师太传授给她剑术。永泰寺在禅林之中名头极大,不过在武林中却是声名不显,寺中世代相传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模样,江湖中也无人见过。萧东虽然武功不弱,不过毕竟不是武林中人。慕容姑娘推说自己的武功来自永泰寺,想来他也无从辨别真假,这个谎总算圆上了。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萧东说道:“穆姑娘家在河南洛阳,怎么不远数千里,竟然到了东辽县?”
慕容丹砚笑嘻嘻地说道:“辽东千山莲花寺是永泰寺的下院,今年七月二十五要办一场大法事。上个月我随母亲到永泰山进香,见到莲花寺派来永泰寺的几位师太。她们要请永泰寺几位大师前往莲花寺主持这场大法事。我闲来无事,便向母亲请求,想要随永泰寺的几位大师到莲花寺来看热闹。我母亲初时不肯答应,是我苦苦哀求,她没有法子,这才点头同意。十几日前,我随着十几位师太到了莲花寺。只是在千山玩了几日,有些腻烦。恰好莲花寺几位师父到东辽县办事,我便随她们来到这里。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朱公子,直是太巧了。”
慕容丹砚说得兴起,只是险些脱口说出“厉公子”三字,好在紧急关头,总算改成了“朱公子”。她心下暗想,言多必失,我须得见好就收,免得被这人瞧出了破绽。
萧东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火把映照之下,见慕容丹砚一脸诚挚,不似作伪,对她的话信了大半。暗想这个丫头不过十七八岁,倒不像是说谎成性之人。她剑术不错,而且还是随着永泰寺的老尼姑同来。我若是伤了她的性命,必然与永泰寺结下怨仇。那些老尼姑不问世事,倒不足为惧。不过我听说永泰寺和少林寺交好,若是老尼姑到少林寺说我的坏话,少林寺的和尚与江湖各大门派都有交情,到时挑动武林高手来与我为难,那可就后患无穷了。我犯不上为这个小丫头与少林寺结仇,就饶她一次好了。
念及此次,萧东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可是穆姑娘为何要带人在这岭上伏击咱们?黑灯瞎火的,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慕容丹砚故意做出惊讶的模样,口中说道:“我听小鱼妹妹说,有人要到岭顶偷东西。这几日我借住在小鱼妹妹家,多承她的照顾。有人要偷她家的东西,我自然不能坐视,便随着她到了这里。”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故意转头对厉秋风道:“朱公子,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方才我瞧见那几位先生确实扛了两根木头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厉秋风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口中说道:“这个嘛,说来可就话长了。咱们不是来偷东西,只不过路过此地,还以为这些木头是无主之物。恰好咱们的船只在海上受损,若是想要修补,须得有合适的木头。看到这里堆放着如此多的木头,便想着搬两根回去使用。此事纯属误会,还请慕容穆蓉姑娘向小鱼姑娘解释。”
厉秋风话音方落,却听那名少女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