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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夸赞自己,心下欢喜不尽。只听厉秋风接着说道:“是以姑娘万万不可以为剑招平常,便任人窥伺。若是有心怀叵测之辈,偷学剑招事小,一旦他们看破了姑娘剑法的诀窍,想出克制慕容家剑法的法门,只怕会对慕容山庄大大不利。”
慕容丹砚从来没有想过此事,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悚然一惊,片刻之后,额头已然渗出了冷汗。她心中暗想,其实这些道理,爹爹也曾对我提起过。只不过我贪玩好胜,从来没有仔细推究此事。幸亏厉大哥提醒,我才没有如此糊涂下去。若还是像以前那般行事无所顾忌,只想着大出风头,被江湖中的邪派高手所乘,到时不只我自己性命不保,只怕慕容家也会大祸临头。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中后悔不迭,却又有几分侥幸。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脸色阴晴不定,知道她心中忐忑不安,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慕容姑娘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慕容老先生和慕容长青兄武功登峰造极,江湖之中无人可敌。慕容山庄更是高手如云,就算有人想对慕容山庄下手,只怕也是心有顾忌。只要姑娘以后小心谨慎,不轻易显露家传武功,绝对不会为敌人所乘。”
慕容丹砚低声说道:“厉大哥提醒得是,我自当牢记在心。”
她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抬头看着厉秋风道:“厉大哥,你提起此事,恐怕不只是为了早间无意中看到我教授王姑娘剑术之事罢?你是在担心我将剑法传授给王姑娘,会给慕容家带来灾祸?”
厉秋风却并未立即回答。他思忖了片刻,缓缓说道:“王姑娘聪明伶俐,做事果断,自然是她的长处。只不过她行事过于狠辣,杀伐决断,不容置疑。若是她修习了一身厉害武功,我担心她在无心之下会伤害无辜。须知刀剑无眼,脑袋砍了下来,是再也放不回去的。是以以在下的愚见,姑娘的家传武艺,还是不要擅自传给别人为好。”
慕容丹砚自然知道厉秋风的用意,心下有些惊疑不定,口中说道:“王姑娘做事狠辣了一些,不过她并无歹意,对付的也都是一些心怀叵测之徒。若非如此,只怕她早就被人害了性命。我传给她武功,想来她不会害我。”
厉秋风摇头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王姑娘自然不会害你,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若是在江湖走动,无意中使出了姑娘传授的剑术。一旦被那些武功高强的邪派人物见到,以为她是慕容家的传人,下手定然毒辣之极,反倒会给王姑娘带来灾祸。姑娘要传授王姑娘剑术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不一定要将慕容家的武功传授给她。那日我见姑娘使出衡山剑法,练得甚是纯熟,不妨将这套剑法传授给王姑娘。衡山剑法也是江湖上一门了不起的武功,王姑娘若是将衡山剑法练得纯熟,要对付那些暗地里打王家庄主意的恶贼,想来并非难事。”
慕容丹砚心下雪亮,知道厉秋风想得甚是周全。如此一来,既能传授给王小鱼一门防身的本领,又不会将慕容家的剑术泄漏出去。是以她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哥这个主意甚好,我就将衡山剑法教给王姑娘罢。只不过这套衡山剑法我练得也是马马虎虎,教给王姑娘,只怕要多费一些力气。至于她能否有所成就,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却听得脚步声响,王小鱼已从角门走进了院子,两人便即住口不说。王小鱼到了两人面前,口中说道:“王伯伯和我爹爹昨天晚上带人在码头左近搜寻了一夜,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今日换了马家庄和李屯两伙人在城东海岸搜寻,我爹爹疲惫之下,便在城内找了一处客栈歇息,王伯伯带了庄丁回来吃饭睡觉,傍晚时分还要赶回城内。”
厉秋风方才暗示慕容丹砚不要将慕容家的剑法传授给王小鱼,此刻又听说王庄主带人为了寻找大船奔忙了整整一夜,心下颇有歉意,是以拱手说道:“王庄主和王姑娘如此帮忙,在下心中有愧。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在下之处,王庄主和王姑娘尽管吩咐便是。”
王小鱼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厉公子太客气了。别的不说,昨晚若不是公子出手,只怕我早已身首异处了。咱们都是好朋友,再说这些虚礼客套的话,可就有些太客气了。”
慕容丹砚见到王小鱼却也有些尴尬,想着将话头岔开,思忖了片刻之后,她口中说道:“小鱼妹妹,昨晚那几人的尸体埋在庄外,不会被人发现罢?”
王小鱼道:“咱们庄子北侧有一处大沟,自东向西直抵海边。听说以前是一条大河的故道,只不过几百年前河水断流,只剩下一条两三丈深的大沟,名为汊口沟。汊口沟虽然平时没有水流,不过一旦下起雨来,眨眼之间沟中便有急流汹涌澎湃,直向大海奔去。我听庄中的百姓说过,数十年前,正逢多雨之时,沟中水流没膝,有许多鱼儿游来游去。东辽县不少百姓听说此事,都到沟中捉鱼。哪知上游突然大水涌至,百姓逃脱不及,有三四百人被大水冲走,尸骨无存。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到汊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