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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啪”的一声,却是朱大婶在二牛后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口中骂道:“小兔崽子,让你不要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偏不听,难道非要和那些死鬼一样掉到河沟里淹死才遂了你的心意吗?!”
这一巴掌打得甚重,二牛向前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摔倒时面孔着地,脸上吃痛,登时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厉秋风见此情形,急忙快走几步,追上了朱大婶母子,将二牛从地上扶了起来,口中说道:“朱大婶,二牛还是一个孩童,何必和他生气?”
厉秋风一边说一边为二牛掸去身上的灰尘,只见他脸上满是泥土,额头上还被蹭出了几道血痕,眼泪和鼻涕、口水沾在脸上,模样极为狼狈。厉秋风从怀中摸出一块布巾,将二牛脸上的灰尘、泪水等轻轻擦拭掉。他虽然用力极轻,可是每擦一下,二牛身子便是一抖。
朱大婶在旁边说道:“朱公子有所不知,这个小兔崽子最近不晓得犯了什么毛病,经常坐在屋子中唱这些稀奇古怪的歌。有一天被隔壁梁家的发崽听到了,也跟着他唱这些歌。结果没过几天,发崽就突然发病死了。还有南院蔡家的小玲,有一天跑到我家来玩,说什么这歌词写得好,和二牛学了几天,后来有一天,小玲突然不见了。几天之后,她的尸体在庄子西北角的一个旧水池里浮了上来,身子都泡的变形了。小兔崽子唱的这些歌十有八九是鬼歌,太不吉利了。我狠狠打了他一顿,这个小混蛋才不敢唱了。今日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毛病,竟然还敢唱这鬼歌,不打他怎么行?!”
朱大婶说到这里,却又恼火起来,反手又是一巴掌,直向二牛脸上打去。厉秋风将二牛向后轻轻一拽,堪堪避开了这一巴掌。此时厉秋风已将二牛面孔擦得干干净净,只不过额头的几道擦痕却越发明显起来,疼得二牛呲牙裂嘴。只不过他害怕挨打,这才咬着牙没有哭泣叫痛。
厉秋风俯下身子,对二牛说道:“二牛,这首歌你是跟谁学的?”
二牛一脸惊恐,不由转头看了朱大婶一眼,随即用力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厉秋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二牛,你不要害怕,我给你变一个戏法瞧瞧。”
厉秋风说完之后,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右手随意一掷,只听“嗖”的一声厉响,路边一棵大树上的一条拇指粗的树枝从中折断,哗啦哗啦地掉落到地上。
二牛见此情形,登时忘记了害怕,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厉秋风趁机问道:“二牛,告诉哥哥,你跟谁学会了这首歌?”
二牛双眼一直盯着地上那根树枝,笑嘻嘻地说道:“邓伯伯,在大船上,还有王二叔,大帽子。呀,他们在唱歌。唱啊唱啊,大绳子拴着船,走喽走喽。”
厉秋风听二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心下越发不解,正想开口再问,只听朱大婶在一边骂道:“小兔崽子又胡说八道!老娘不是告诉你不许再提那几个死鬼吗?你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才甘心?!”
朱大婶骂完之后,挥拳又要砸向二牛的脑袋。二牛吓得一缩脖子,又向厉秋风身后躲去。朱大婶神情慌张,对厉秋风说道:“二牛说的邓伯伯、王二叔,都是庄子里这几年遭遇灾祸横死之人。本来大伙儿都很忌晦这些事情,偏偏这个小兔崽子最近总是提起来,害得我也被庄子里这些人指指点点。”
朱大婶越说越是气愤,到得后来,眼睛里如同要喷出火来,指着二牛骂道:“老娘寡妇失业的,原本就活得艰难,偏偏又生了这么一个坑货,害得我在庄子里也抬不起头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尴尬,只得安慰了朱大婶几句。朱大婶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声道歉。厉秋风道:“朱大婶,不管怎么说二牛还是一个孩童,又有病在身,你对他还是要太过严苛为好。在下虽然尚未娶妻生子,却也知道父母子女今生相聚,乃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缘分。若是身为父母都不护着孩子,那世间又有何人肯怜惜于他?”
朱大婶听厉秋风如此说话,心下一酸,险些又要流下泪来。厉秋风安慰了她几句,这才与朱大婶和二牛告别而去。
待他到了官道向北望去,只见摩天岭高高耸立,如一堵巨大的石墙,将东辽县与北方隔离开来。厉秋风心下暗想,怪不得当年金兵和鞑子兵都要在岭上建造城池。若是占据了摩天岭,敌军即便有千军万马,却也极难攻入东辽县。只不过东辽县濒临大海,地势逼仄,人口又少乃是绝地。即便将敌军堵在摩天岭以北,这里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厉秋风在官道上呆立半晌,想起王小鱼和众庄丁说过的汊口沟,心下倒有些好奇。记得众人说汊口沟就在王家庄北侧,他辩明方向,便向摩天岭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出不到半里地,却见眼前出现了一座木桥。厉秋风心下一怔,暗想那天晚上和萧东、秦老五等人一起到摩天岭上盗取木头,走